“娘娘,方才婢女看見塵罌拿著……拿著……”渃晗的眸光閃爍,話語甚是含糊其辭著。
洛緋咲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為何這般的半吐半露?有什麼事便說。”
渃晗微微放低了聲,“娘娘,塵罌拿了太子妃被撕破的服飾出來……”
“你說什麼?”洛緋咲不可置信的撐大眸子看著她。
“婢女也不明白,太子將太子妃帶回瓓縷殿後便不許任何人進入,隨後過了許久才出來,並且命塵罌去取新的服飾給太子妃更衣。”渃晗本以為張綰茉會是受到什麼懲罰,可卻……
洛緋咲目光呆滯,唇邊不禁的喃喃著,“他,緊張她?”
回想那時的纖浵殿裏,正嚐著洛緋咲親自做的凝玉流珠糕的司寇帝爵,掛著一抹愜意的笑,而一旁的她為他沏著愛喝的茶,麵容是多麼的怡然自樂。
庭前滿是暗香浮動的紅花風鈴木,一朵朵帶著雨露的粉色碎花被清冷的荼靡所包裹,顯得輕靈而淡逸。花瓣飄落水麵粘起漣漪的瞬間,好似這對敞著門扉內悠然般的碧影。
此時宜人的風景卻因一粗礦的聲響而破碎,是位穿著一身墨黑的深衣男子,述說著傾幻園發生的點滴,司寇帝爵聽了霎時用內力將手中的紫砂杯化為齏粉,頃刻間一束銀光消失在了殿內。
洛緋咲不由自主的攥著衣袖,短短幾日,她便輕易的撥動了他的情緒,心中不免的惆悵萬分。
“娘娘,太子許是怕壞了名聲才這般做的,可別為了這等事而傷心啊。”渃晗看她一副失落的模樣有些不忍,繼而冷哼的說道:“太子可是親自讓她吃了藥的。”
洛緋咲恢複了平靜,淡然的道:“讓她有了孩子是萬萬不能的,太子自然會這般做的。”說完撫摸了她那平坦的腹部,心中思忖著,他可都不打算讓自己有孩子呢。
日子總是像從指尖流過的細沙,在不經意間悄然滑落。還未完全是黑夜,皇宮各處,玉壺的燈光已在流轉,好似渲染成星光璀璨般的天幕。
此時躺在紅木製藤榻上的張綰茉,與這幾日一樣的百無聊賴著,看著方才送來的琳琅滿目的角黍、香囊、宮珮與紫金錠,還有殿外下人們繁忙的身影,不禁的嘀咕道:“什麼時候才會開始呢。”
塵罌在一旁咯吱的掩著笑,勸說道:“娘娘別急,要到申時才準備舉辦呢。”
其實她不是急,而是每當閑著,她總是回想起與男朋友一起的時光,不知在這何時才會是個頭,她想念他,魂牽夢繞般的想念他。她不知道這段時間沒有他的日子都是如何以度過的,她希望可以利用充實來填滿自己沒有他的時候。
“參見太子殿下。”門扉外傳來內官與侍婢恭敬的行禮聲。
張綰茉抬眸看去,隻見司寇帝爵穿著一襲燦青色官服,上好的綢緞勾勒著鮮明的四爪蟒,顯不盡的傲氣凜然。而她仍然是拖著腦袋,淡漠如水,還有那半躺在榻上的綽約身姿。
“參見太子。”塵罌微微的欠了欠身,起後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