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都城外虞山上的一個尼姑庵裏,一個約莫八九歲的小女孩兒正左顧右看的打量著四周,當她確信所有的人都去念經誦佛之後,眉開眼笑的迅速跑出了庵門。自小便在這裏長大,對這座山上的地形也尤為熟悉。她嬌小的身影穿梭在這茂密的叢林裏,心情大好的她不由得一聲嚎叫,緊接著一聲類似的嚎叫聲響起似是在附和著她。小女孩兒越發笑得大聲起來,“花鬆,花鬆。”雙手放在嘴邊做喇叭狀大聲的呼喚著。隻見一隻約末三四個月大的狼崽兒一躍跳入她的的懷裏,將她撲倒在地。一人一狼在地上翻滾成一團。小女孩兒看著已經慢慢長大的小狼,漂亮的眉毛慢慢皺了起來。嘴裏嘟嘟囔囔的又開始自言自語起來。“花鬆,你已經慢慢長大了,當初在這裏看到你的時候,你不過是這麼一丁點兒的小團團。”小女孩誇張的比劃著,“怎麼才幾個月你一下子就竄的這樣高了呢?我不在的時候你是不是偷吃了什麼靈丹妙藥啊?”叉著腰瞪眼看著麵前的狼。一聲低低的嚎叫訴說著自己心裏的冤屈,小狼時不時的用身子拱一下身邊的小人。看小人不為所動的依舊瞪著自己,隻得乖乖的向前走。小人不依不饒的跟了過去。來到一個簡易搭起的小窩前,狼爪迅速的拋開了一個坑露出了一隻小小的兔子。這種兔子因為體型小所以稱之為鼠兔,鼠兔在這個虞山上數不勝數,也時常糟蹋師父她們種下的糧食果菜。小人看了一眼耷拉著腦袋的小狼興奮的搬起他的頭親了一下,“花鬆,你本來就是隻狼,老跟著我們吃素是不對的,終有一天你要回到狼群,若是你連基本的獵食都不會可怎麼生存呢?這下我微微有點放心了,至少你還是有點本事的。”花鬆似懂非懂的用他的腦袋磨蹭了一下小女孩的臉逗得小女孩兒哈哈大笑,“花鬆,現在我跟你一起去抓鼠兔好不好?”無視小狼的意見,小人徑直的走向師父的菜園。一片大大的樹葉下趴著一動不動的一人一狼,慢慢的一隻小鼠兔躍了出來,開始啃咬菜莖,小人開始對狼擠眉弄眼,小狼心不甘情不願又帶了一絲不屑的瞥了一眼小人猛地躥了出去。鼠兔覺察到情況迅速的逃入洞裏,哪知方才出來的洞已經被小人迅速的堵住,就在小人叉著腰哈哈大笑的功夫,鼠兔已經躍入另一個洞裏消失不見。小人瞬間目瞪口呆的看著鼠兔消失的地方,氣得咬牙切齒的狠狠踩向方才的洞口。小狼的嘴可疑的裂開了一條縫,頭微微抬起,眼神裏露出了一絲不屑。“可惡,”低咒一聲,小人憤恨的瞪了一眼小狼,“明日再來。”說完一人一狼消失在夕陽的餘暉中。第二日,小人兒在菜圃裏挖了幾個深坑,又與小狼躲了起來,當鼠兔出來的時候,小狼又迅速的跳了出去,爪子死死按住了一隻,另外幾隻都是見到附近有洞就跳,於是乎中了某小女子的奸計,跌入深坑中再也躍不出來了,小人兒得意的將幾個洞裏的鼠兔逮了出來,某狼無限崇拜的看著某女。某女將鼠兔子一個個綁好了之後清了清嗓子嚷道,“那,本天下間第一聰明才女正是抓住了敵人的弱點,才將敵人一舉剿滅,這鼠兔子呢,極為膽小,受到驚嚇第一時間便會躍入附近的洞穴裏,上次不知道他們狡兔三窟,堵住了一個洞口,讓它們從別的洞口跑了,於是乎我昨晚翻閱了所有關於它們的書籍,終於給我找到製服他們的辦法,哈哈哈哈。”突然間似乎山下傳來幾聲異響,某女收去臉上的笑,與狼眸對視了一眼,齊齊躍下山,躲進灌木叢中。看到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兒被一個麵目猙獰的大漢拿鞭子抽打著,身上鮮血淋漓卻愣是不哭喊一聲。某女眼裏閃出一絲狡黠,看了一眼小狼,嗷嗷的叫了起來,小狼也跟著嗷嗷的叫了起來,那大漢聽到狼叫頓時渾身顫抖,扔下少年連滾帶爬的逃下了山。再看那少年依舊是漫不經心的躺在地上。花蔦蘿慢慢走了出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地上望天的少年。小狼神情緊繃的跟在蔦蘿的身邊防備的看著地上的人。“喂,死了沒?”花蔦蘿慢慢蹲下身來,那少年依舊目不轉睛的看著天,蔦蘿奇怪的隨著他的視線看向那湛藍的天空,除了不時有幾隻鳥掠過,別的什麼也沒瞅出來,詢問似的看向小狼,小狼把腦袋一扭,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花蔦蘿皺了皺眉,拍了拍狼的屁股,小狼不滿的瞪了她一眼,花蔦蘿眯著眼看著小狼,最終小狼終於屈服在她的淫威下快速的跑了去。“喂,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叫花蔦蘿,剛剛那個,哦,不對,是那隻,恩,是我弟弟,花鬆。”聽到此處,那少年才轉動眼珠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卻依舊默不作聲。難道是個啞巴,花蔦蘿暗自腹誹道。這時,花鬆嘴裏叼了一大把藥草跑了過來。花蔦蘿取過它嘴裏的藥草,拍了拍它的頭道,“那些鼠兔,姐姐決定全部賞給你了。”一聲低嚎似帶著無限的喜悅,花蔦蘿慢慢扶起那少年,慢慢解開他的衣襟,看到他鮮血淋淋的傷口不由得低罵一聲,少年似是微微有些阻擋花蔦蘿的手,花蔦蘿卻不管不顧的將藥草嚼爛,灑在他傷口上,再撕了自己的衣衫給他包紮上。“我……我自己來。”少年麵色通紅的支吾道。“呀,你不是啞巴啊?”花蔦蘿不理會他的別扭快速的處理好他的傷口道,“好了,恩,你家在哪兒?我和花鬆可以送你回去。”“我,我,沒有家。”少年的神色有些黯然。“那你爹娘呢?你叫什麼?”“我不知道,我自出生就在劉老頭家,我也沒有名字,他們都喚我臭小子。劉老頭日日鞭打我讓我幫他偷錢要錢。所以那裏我是不能再回去的了。”“唔,這樣啊,那不如這樣好了,我也不知道我爹娘是誰,花鬆也不知道,我們三個都不知道,那不如這樣好了,我們三個相依為命,相親相愛好了,我是花蔦蘿,他是花鬆,恩,我自小看詩經裏有一句,‘蔦為女蘿,施與鬆柏’,是說兄弟姐妹相互依靠,那麼以後你叫花柏吧,恩,好像有點難聽,要不你叫花鬆,讓他叫花柏。”小狼不滿的低叫一聲被某女華麗麗的無視掉。“這個,這個……”少年有所猶疑的看了麵前這一人一狼。“你不願意啊,那這樣好了,你叫花慕柏。這個名字應該還可以吧。還是你嫌棄我們姐弟倆。”某女哀怨的抱緊了麵前的小狼。“不不,不是的,這個名字很好聽,我隻是隻是怕給你們添麻煩。”少年麵色漲紅道。“就這麼定了。以後我就是你們的姐姐了,汝等以後都得尊稱吾為姐姐啊,哈哈哈哈。”少女不顧少年的反對扶起他便走向庵堂裏,走至門口,回過頭狠狠的瞪了一眼小狼,小狼委屈的嚎叫一聲轉頭隱入了叢林中。少年好奇的看了一眼少女,“姐……姐”有些靦腆的開口。“花鬆雖是我弟弟,可是它畢竟是狼,師父不會允許它入內的,可是你不一樣,師父看到你,一定會同意你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