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這個臭名昭著的世紀太保,小黑媽媽早有耳聞,沒有哪一隻狗願意與它相遇,相傳很多流浪狗被騙到養狗場,最後就是喪命於它的嘴下。小黑媽媽深知自己的弱點,但這一次,它告誡自己,切不可太過善良,難道這狗不是死有餘辜麼。小黑媽媽半蹲伏下,做好了迎敵準備。
太保稍有訝異,往常,土狗見了它,要不對它咆哮不已,要不夾尾逃竄,但小黑媽媽竟然沉著應戰,還真叫它看得起它一點,旋即又想,等知道了自己厲害,自然還是要沒命奔逃的。
僵持了片刻,太保想著樓上的人正看著,怕他們等得急,沒忍住率先出手,縱身撲了過來。小黑媽媽疾速從它身下溜過,尾巴甩起從那惡狗身下擦過,測試太保的衝力與速度。旋即回身,惡狗也已轉了回來,兩兩再次相對。
小黑媽媽重新審看這個黑嘴紅身的大家夥:它最擅長是以壓倒性的體格衝撞、撲倒敵手,再以鋒利的牙齒一嘴鎖喉;它咬合力驚人,如同鱷魚,咬到決不會鬆口;它脖頸粗壯,脖下有垂肉,要想以牙還牙,無比艱難;它的力量超群,無與倫敵;它的敏捷也不下與自己;它的體能和耐力暫還不清楚;隻有回身不如自己,說明靈巧尚缺,小黑媽媽暫隻有這一個優勢。
惡狗微揚起它那我王一般的脖項,用它令人膽寒的紅眼,以足可穿牆的力度直看到小黑媽媽的骨骼深處:速度五顆星;咬合四顆星;力量三顆星;本來或許能戰十個回合,但它已心生畏懼,勇氣隻有一顆星;綜合戰鬥力不足畏懼。
太保不再直衝,竟慢慢走來,小黑媽媽匍匐著往一邊退去,太保見不給機會靠近,再次發力撲上,小黑媽媽折向前避開,又轉回來斜對著惡狗,惡狗轉身又撲了過來,小黑媽媽依舊從它身下溜過。幾個來回,太保略有不耐,怕上邊的觀眾小瞧它沒手段,就趕著追來,兩狗竟在院裏賽起跑來。
樓上就有人嘀咕起來:這麼追,要追到什麼時候?
大順老師驚奇說:咦,有意思了,跟往常還不一樣嘞。不過,太保是吃生骨頭的,它的體力這樣跑半個小時沒問題。
一會兒,太保停住。小黑媽媽也就停住,微微氣喘。太保鎮定自若,不可一世的臉上一絲笑意輕蔑劃過。小黑媽媽推想:它料定我隻會逃跑;它覺得我體力很是不堪;它比先前更輕視我,覺得土狗終究是土狗,智商不行的。
太保說:你應該跟我認認真真打一架。
黑媽說:你生來就是惡棍,是為打架而生的,我打不過你。
太保說:等我追到再殺死你,也不過多活幾分鍾,何必辛苦自己,在臨死之前還跑一場馬拉鬆。
黑媽說:多活一秒是一秒。
太保又撲了過來,發力急追,小黑媽媽連忙逃竄,惡狗連撲帶抓,小黑媽媽幾次次從惡狗爪下滾過,身上已多處被惡狗抓傷,但連著一刻鍾過去,太保就是趕不上。這會兒太保氣喘不已,它一喘,小黑媽媽喘得就更厲害,小黑媽媽還唯恐它也在裝,神情越是驚懼,好引惡狗來追,一試真假。那惡狗身龐巨大,久攻不下,體力極度消耗,耐力其實遠不如小黑媽媽。
惡狗再停,苦思良策,小黑媽媽又累倒趴下,隻有兩個眼珠子驚恐望著它,隨時要全力逃竄。樓上大順老師看了大喜,命說:太保,保哥,快上,它不行了。
聽到命令,惡狗不假思索,又衝上來,小黑媽媽又是沒命的奔逃。太保漸漸警覺,小黑媽媽是在偽裝。小黑媽媽心下才叫不好給發現了,可喜樓上的大順老師接連發出命令叫太保抓緊猛追。
樓上都笑起來了:我們是來看狗咬架,還是看狗賽跑的。
有人也讚說:這土狗也怪刁的,要那院門開著,早就跑咯。
又一刻鍾,太保不由自主就慢下來,呼哧不已,小黑媽媽轉身趴下,嗚咽不已,有似求饒,太保慢慢走來說:不要以為求我,我就會饒你一命。
小黑媽媽還真就哀求說:我們都是狗類,何苦為難自己人。
惡狗又逼來,小黑媽媽匍匐著退後,尚有幾米,惡狗發足躍來,所有人都想,這該是結束戰鬥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