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親記第七(7.1)(2 / 3)

夜深人靜了,聽聞小黑媽媽走到了這邊院門口,阿黃媽媽也起身過來。

阿黃媽媽一向樂觀愛笑,可今天格外不同,小黑媽媽就趁夜深過來探問:你是怎麼了呢?

阿黃媽媽說:看到阿黃長大,忽然就想起那幾個娃娃。

小黑媽媽說:我倒還能不時看看我的幾個孩兒,真虧天天做得好。

阿黃媽媽說:我們做狗的命運,就在主人怎麼樣,這跟女人的命運是一樣的,就看嫁的男人怎麼樣。

小黑媽媽說:你這麼想不對,就比方我來說,就是天天爸爸要把我賣掉,我也要抗爭的,你也能這麼做的麼,熊熊當然好的,可熊熊爸爸你要防著的。

阿黃媽媽說:你畢竟也曾是條狼,你還有老家的,這裏住不下了,還可以回山裏去,可我隻能是條狗,沒有了家還有什麼意義,熊熊爸爸雖然不好,可熊熊跟熊熊媽我還是舍不得的,隻有等熊熊叫我走我才會走。

說到最後,阿黃媽媽反倒勸慰小黑媽媽說:做媽媽的,隻要小孩子平安,還有什麼不如意的。

小黑媽媽又說:你要小心,那幾個狗賊沒抓到我,一定要找你的。

阿黃媽媽笑說:真要是這樣,老子要趕著去吃幾泡大便才好。

又一個清晨如期而至,阿黃媽媽的願望就是開心過好這一天,作為土狗,從生下來起它的命運就定了,如不是有一技之長,又苟活了一陣,怕早就成了盤中餐,既然擺脫不了被吃的命運,不如珍惜當下每一天,夏至也快了,到時不知又有多少隻狗要遭屠戮,也不隻它一個。

吃過早飯,它跟黑山家的幾隻狗結伴送熊熊跟天天上學,到了村口再回來,而後又陪熊熊媽媽一起去湖邊洗衣服,當熊熊媽媽告訴它還有鞋子忘了拿來,它又回去把髒鞋子找來。在等熊熊媽媽的時間,它到草坪來看幾隻玩樂的小狗,還有一隻立誌也要送酒,阿黃媽媽就告訴它當客人點的是單數,比如七瓶酒時,一邊三瓶一邊四瓶,這個時候該怎樣維持平衡。當那些狗回去了,雜三又來了,阿黃媽媽又與它聊了很久,雜三與阿黃的爭鬥已成曆史,雜三現在已是一條大狗了。雜三的身體還沒恢複,誰家都會覺得擁有這麼一條狗是多麼多麼丟人的事,可長根老漢對它還是一樣,反而讓群狗個個羨慕雜三。熊熊媽媽還洗了一床被子,天正式熱起來了,該洗的要洗該收的要收,等忙完也快中午了。阿黃媽媽也開始了它最繁忙的時間,這個中午它送了六七趟酒,多的有**瓶,少則兩三瓶,每到門前,村民都誇說好狗,有的即興就獎了它饅頭讓它補充能量。兒童放了學也回來了,在遠遠看到熊熊他們回來,它就等他們一起回家。熊熊媽媽拿著饅頭要給它吃,它告訴熊熊媽媽,它已經吃過了。兒童又要上學去,它又把兒童送到村口,他們像往常一樣高興,完全不知道它有可能是最後一次送他們,而它是多麼願意送小朋友去上學。它落寞的往回走,回到院子裏歇午覺,也許是它的最後一個午覺。

王家口富有的食客按時到了,熊熊媽媽已經躲了出去,熊熊爸爸帶著客人從裏頭出來都站在了門口。有二貴跟三貴,那個叫二順的沒來,但換了一個屠夫來,是一個抓狗高手,那人看到樹下的阿黃媽媽就問是不是就那隻。熊熊爸爸點頭說嗯,就走到院門口去,把狗洞堵了,又把柵欄院門也關起來,而後好幾個人都退回到屋內,扶著門扇,單留那個狗屠拿著一柄拿狗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