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右眼閃著奇異的顏色,就像極光一樣絢麗多彩。
“你知道有一種能力叫作‘時光之眼’嗎?”少年不緊不慢地向著安吉拉走過去。
“時光之眼……你……你是……”安吉拉臉上出現了少有的恐懼與臣服之色,“莫奇·可可……”
“嗯?你有那麼出名麼?”門口的紅發青年嚷嚷起來,“你不是莫雷在路邊撿到的乞丐小癟三嗎?”
“‘救世主’哥哥,你不想被托利咬的話就乖乖閉上嘴巴比較好。”莫奇輕輕撫摸了下趴在他肩頭的小白貂,故意對青年擠出個難看的微笑。
“救……救世主?奇克·亞德?”安吉拉再一次受驚,看來今天自己捅了個不小的簍子,隻是殺了幾百個反抗軍,居然一下子引出兩位亂世英雄。
奇克·亞德,6年前頻繁出現在戰亂中威斯特維斯·莫魯的“救世主”,不僅擾亂皇·斯魯絕大部分的計劃,還重創無數軍隊精英能力者,甚至好幾次幫助反抗軍殲滅了皇·斯魯的機械兵部隊。總之在那時,哪裏有“救世主”的出現,哪裏就必是皇·斯魯軍的敗退或者全滅。在他手下被救的莫魯人已經是數以萬計了。
莫奇·可可,雖然沒有“救世主”那麼出名,但遇到過他的皇·斯魯軍無一不是精神錯亂著回來,更多的則是發瘋得直接自殺。對於一個隻有9歲的小男孩,軍隊居然束手無策,犧牲無數精英能力者後唯一調查到的情報就是他的能力“時光之眼”——閃爍著極光般色彩斑斕的右眼可以看到別人的過去以及不久後的未來,還可以在對手的腦中製造出幻覺,也就是將這人的過去、現在與未來完全錯亂,直到逼得他瘋掉為止。並且目前這個能力淩駕於任何精神類能力之上,至少皇·斯魯派去的那些全都敗在了他手下。後來突然有一天,這個由於能力過於強大而無法控製住的少年消失在了威斯特維斯·莫魯,從此杳無音信。久而久之,有關於他的這些事成了神秘傳說,但卻是機密中的機密,隻有級別很高的管理者才會知道曾經有過這樣一個專門隻針對皇·斯魯的可怕精神類能力者,他的名字叫做莫奇·可可。
安吉拉知道,莫奇對她的折磨已經開始,因為她眼前出現了母親去世時的情景,那個抱著剛剛滿月的自己的瘋女人披頭散發地衝進皇·斯魯軍司令部,對著總司令基恩·諾貝魯邊罵邊砍,然後在一聲槍響中倒下,懷中的自己飛跌在司令的座椅下,左邊額頭磕在椅子腿上,鮮血立馬流了出來。直到現在她額角上仍留著那個無法清除掉的小疤痕,她一直用劉海遮著它。然後基恩·諾貝魯對著開槍的陸軍總指揮嶽·博爾特說道:“又一個精英瘋掉了。這個嬰兒是她女兒嗎?叫什麼名字?”
“安吉拉·菲菲。”
“很純潔的名字呢……菲菲?機械部隊的羅德尼·菲菲是她父親?”
“是的。”
“很好,有羅德尼在,這孩子活得就不會很辛苦了,把安吉拉交給他吧。至於這個瘋女人。”基恩頓了頓,向安吉拉母親看了一眼,“就和他說,在暗殺‘時光之眼’的任務中喪身,別讓他看見她這幅模樣,任誰都不會受得了。”
兩行清淚從安吉拉眼中滑落,從小沒能得到母愛的她怨恨了那個女人整整13年,因為有關於莫奇·可可的任務全是不允許外泄的,因此她終究認為母親是拋棄了自己。內心的夢魘越來越強大,當她回過神的時候自己已經成了一個惡毒的小孩。父親告訴過她,她的相貌、頭腦還有與生俱來的“意識操控”能力都是遺傳於母親,所以她理所當然地覺得自己那混蛋的性格也是得自那個女人。既然沒有天真快樂的童年,那就直接當個大人好了,做一些大人們喜歡做的事就可以了!折磨人、殺人、拿活人做實驗算什麼,大人不就該以此為樂嗎?
然而她錯了,母親竟然是皇·斯魯的英雄,為了任務犧牲,而真正殺死媽媽的人該是麵前這個正在用幻覺折磨著自己的“時光之眼”才對!
但是,知道真相的她也無法擺脫莫奇的控製,當年比自己強很多的母親都沒能逃過這一劫。雖然不甘心,但她已經沒可能戰勝這兩個人了。唯一能救他的列恩現在正昏迷著,難道自己竟要和母親走上同樣的道路嗎?
“給她個痛快吧,雖然作惡多端,但畢竟隻是個孩子。”奇克看著淚花翻滾的安吉拉竟然有些不忍心了,如果不是性格這麼惡劣,她當是個天真活潑的可愛女孩。雖然他並不知道現在她腦海中的情景,但她哭得如此傷心,一定是觸碰到了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讓她死得痛快些也算是對一個孩子的仁慈了。
奇克抬起右手,“粉碎”發動,往安吉拉小小的身體上拍過去。
“啊——”慘叫聲中,安吉拉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