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離咳嗽了一聲:“當年我也不過推開了此門三分,有人說能夠推開這道門全部的人必定能成為天下之主,就算成不了天下之主也能為這個大陸帶來劫火橫掃大地一般的亂世。”
蕭易眨了眨眼,心中並不認同這個說法。
很簡單,作為一個道修,隻有掌控內的事情與掌控不了的事情,沒有什麼東西是注定的,沒有什麼東西是無法改變的,若說一個凡人推開一道門就能被承認為天下之主,那麼這天下的人還有什麼好爭的?
宏業,是要用刀劍去砍殺出來的,而不是推開一道門。
葉砌低低一笑,向前走去,他的腳步沉重不了少,顯然推開那道門也耗盡了他全身的力量,越國人以控製力量的武道獨步天下,而葉砌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緩緩走到那為首第一人的麵前,數萬人就在他的麵前單膝跪著,他們的頭顱低低垂下,或許很多人甚至都沒有看清葉砌的容貌,甚至不了解葉砌是不是大燕國人,擁有過怎樣的過去。
仿佛隻要是推開了那道門的人,就是他們的主人,推開那道門的人一定是強者,他們臣服於強者,成為那個強者的刀,至於那個強者握著這把刀去做什麼事,並不在他們考慮的範圍之內。
“都起來吧。”男人低聲道。
他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也許也隻有身在前方的幾個人能夠聽到,然而話語剛落,這數萬人同時一收手中兵刃,筆直地站了起來,所有人的目光裏都帶著一種狂熱,投向葉砌。
葉砌拍了拍為首一人的肩膀,那人臉色肅穆,始終緊緊握著漆黑大劍的劍柄,他的容顏粗礦,一道深深的疤痕就在臉上跨過。
“這數萬人都擁有絕強的能力啊。。。”荊離目光中帶著幾分感歎:“八年前我被稱為天槍,這個稱呼就是這麼一群人為我廝殺出來的,我的槍術甚至比不上公孫放,然而這樣的一支軍隊,即使是隻帶出了五千人,也已經足夠破去不可一世的數萬越國人了,那是連公孫放那樣的男人都在臨死前稱讚不絕的軍勢。”
“荊老。。。當年的五千人,便是從此帶出?”蕭易低聲問。
荊離點了點頭:“我隻推開了此門三分,願意臣服於我的人隻有五千人,而且並不包括這最前方的八千人,這八千人隨便拉出一個,其身懷的武藝都接近了我,都是已經觸摸到了武道的男人啊。”
“他們隻聽從推開此門的人號令,他們並不屬於大燕,他們並非因大燕而生,或者說。。。”荊離的語氣突然低沉了下去:“大燕,才是因其而生。”
一直在荊離身邊沉默著的荊淺此時目光定在葉砌身上,美眸中泛著異樣的光彩,就連扶著荊離的雙手都變得有些不在意,她靜靜看著背對著三人的葉砌,目光清亮。
蕭易點了點頭,也看向葉砌的方向,他下凡之前就已經知道此次進入凡間,他更需要的是做一個旁觀者,所有修士其實都是旁觀者,雖然他們也會出手爭鬥,但那也隻僅限於道仙之間,敵我之間的對決,他們屈尊自身成為了一個又一個凡人手中的棋子,他們不是那雙下棋的手。
也許也隻有天府,才配成為那一雙下棋的手。
但是道修會看著這世間發生的一切,看到很多英雄的崛起與消亡,他們將會是見證者,無論之後他們效忠的人是否成功,他們都會從頭一直觀望到最後,從中他們會獲得很多心性上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