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中都(下)(2 / 2)

男人心中突然有些發寒。

畢竟是那個男人的女兒,甚至能夠在正麵對決中抵擋下那個男人極烈的一槍,要不是這個女人,隻怕早在八年前,這中都就已經被那個男人奪下了吧。。。哪裏還有什麼大夏國祚。

“將軍,她不願幫忙也就罷了,諒她也幫不上什麼忙。”皇帝的聲音突然傳來,金袍的男人突然走了過來,很不耐煩地拉了將軍一下:“罪人之女,不殺了她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還能指望她幫上什麼忙。”

黃墟垂下眼瞼,注意到在皇帝出聲說話的時候,始終沉靜如水的女子突然肩膀顫抖了一下。

“。。。以後我還會再來的。”黃墟低歎一聲,轉過了身:“打擾了王妃的清靜。當真萬死莫辭,隻是黃墟還得留著一身有用之軀,還請王妃原諒黃墟這一次的打擾吧。”

“但黃墟還是想說。。。大夏需要你,陛下。。。也需要你。”

公孫曉還是低著頭,安靜無比,四周刮起了風,這風將女人的衣擺吹起,在風中她顯得那麼柔弱,仿佛風一吹就能吹走。

然而在場的兩個人都知道,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體內到底擁有著怎樣驚人的力量,那一雙布滿老繭的手,至今都還能感受到其上的幾分血氣,也不知道曾經用這雙手握住武器殺過多少人。

皇帝眼中的厭惡神色更深幾許,他轉過身,再不願看這個女人一眼,沿著來路飛快離開,黃墟搖了搖頭,知道今天是沒法讓這個女人鬆口了,隻得跟著金袍的男人離去。

一直到自己走到拐角處,黃墟都能感覺到身後女人的視線,在自己兩人麵對著她的時候她始終不肯抬頭,而在兩人離去的時候,這個女人終於肯抬起頭,然而黃墟知道這道視線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走在自己前方的大夏皇帝。

黃墟甚至能想象到,那目光裏幾乎要滿溢出來的愛恨與殺氣,那裏麵的極度痛苦讓男人如芒在背,幸而皇帝走得特別快,兩人很快就走到了長廊盡頭,拐彎離去。

直到再也感受不到那股視線,黃墟才鬆了一口氣,他額邊淌下細細的汗水,感受到自己滿是汗意的手心。

皇帝一路走出去很遠,才回過頭疑聲道:“朕還不知道,將軍你尋那個女人,到底有何事情需要她?你應該明白,她已經絕不能為我大夏所用,畢竟她父親是。。。”

“然而當初攔在中都之外,抵擋了越軍三日三夜的,也是這個女人,當初在皇宮門前,一人獨馬守住荊離的,還是這個女人。”黃墟歎息了一聲:“公孫放一家的人都是烈虎啊。。。陛下,你可以想象到,這些事的困難程度麼?”

“畢竟,當初末將跟公孫放對陣,隻一合,就已經落敗。”黃墟握起了拳:“他們一家人,都擁有武神的血,這世間沒有人能擊敗他們,能夠擊敗他們的,隻有他們自己!”

“陛下,或許你沒有獲得這個消息。。。”黃墟的目光陰沉下來,男人眯起了眼,突然看向北方:“越國已經滅了,但餘留下來的人依舊活著,那群人繼承了公孫放的意誌啊。。。”

“那又如何?不過一支殘軍而已,如今首要之急不應當是陳衛的叛亂麼?”

“陳衛雖然擁有莽王,然而在末將的眼中,也不過如此罷了,莽王隨強,然而這片大陸可不止陳衛一個諸侯國,他陳王想要入主中都,其他諸侯還不願意呢。。。”黃墟沉聲道:“然而那一直殘軍。。。哼哼那可不僅僅是殘軍啊。。。公孫放那個男人當年的霸道,想必陛下也是親眼目睹的,那是比猛獸都要強大的獅子啊,一個獅子一樣的男人死了,他總會留下點什麼。”

“公孫放膝下一子一女,他的女兒如今就在中都,而他的兒子早在他叛亂失敗後的第二年,越國滅亡之時就已經病死在越王宮中,或許當初公孫放就是知道了自己子嗣的病重,才會在中都城下敗北。”

“然而陛下想必早有耳聞,公孫放膝下。。。尚有一子,當初對他的追殺令還是陛下親自頒布,據說那個男人繼承了公孫放所有的武藝,更繼承了公孫放的槍,就在今日,末將得到消息。”

“那個男人,走入了大燕國內,而荊離,已經將他與越國最後的殘軍,全部護佑在了北國之內。”

“公孫放是真正能夠席卷天下的男人,而能讓他托付一切的男人,陛下你覺得會是怎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