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思子過甚,或者是因為愧對於兒子,奉卿去無碑山去得急。
連奉禟的安排都沒有來得及,人剛找到過來,奉卿天兒還未亮就進了無碑山了。
無碑山是奉府開辟之地,是一輩老年者,或者是有身份地位的人避靜之地,可以說是一方聖地了。
一般家裏受用的子弟都會被送到此處試練等,當然,這裏沒有什麼訓練,隻有靜。
能夠在這裏靜下心住上一兩半載的,也算是定性了。
奉卿身邊隻帶兩人匆匆進入亭角,拐過幾座小樓,這裏沒有下人伺候,如若有大人物上來,都會自己帶足了下人。
像那些子弟獨自進來的,都是不允許帶人伺候的,所有的東西都是需要自己準備。
奉天脩被送進來時,身邊並沒有任何人。
他進來就有了記錄,奉家就不會再有人進來,這是規矩了。
隻要有人在這裏,就會再有人被送進來。
無碑山分兩極化,兩邊近在眼前,卻隔著一條深長的峽穀,一邊是奉家大人物居地,一處是奉家子弟訓練心性的好地方。
所以,兩方都不會有幹擾。
奉卿進來,就讓人四下找自己的兒子。
奉卿是怕孩子吃苦,才幾歲就送上來了,這不符合規矩。
奉禟也不知道是如何想的。
彼時天才蒙蒙亮,奉禟帶著一個相似的孩子上山,卻不知,奉卿已經在裏邊了。
他想在大哥還沒有上山之前,自己要把那小子換走。
他不敢想像,大哥看到自己的兒子變成那個樣子會發出怎樣的怒火。
奉卿親自找了一圈,回到小樓,兩名手下也回來了,都衝奉卿搖頭。
“也怪我,昨日回府就該上山,繼續找,”奉卿皺皺眉,縱身朝後山去。
彼時天已亮,奉卿能夠很清楚的視物。
突然,在前麵小坡上找到了一個躺著的小孩,奉卿心中微震,趕緊衝上去一把將孩子抱了起來。
將孩子的身形一翻過來,奉卿不由瞪大眼,倒抽了一口涼氣。
抱孩的手有史第一次的顫抖了起來。
是誰,到底是誰敢這樣對他的兒子。
眼中布滿了陰森森的殺氣。
……
奉禟帶著孩子上山,剛進第一座小樓就感覺到氣氛的詭異,奉卿滿臉疲憊地站在樓門前,眼眶內是從未有過的怒氣,愧疚以及痛恨。
怒是因為孩子受到這種待遇,愧疚是對奉天脩,痛恨的是自己。
他不配做一個父親,如果不是他將孩子丟在奉家,又怎麼會讓孩子受到了這種苦。
小小的孩子,滿身的劇毒,那張臉竟毀得如鬼般,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證明孩子在那之前是受到了怎樣的虐待。
現在,連害得孩子身上的帝王盅發作,他回來,是想要將孩子帶走進藥王穀清除身上的帝王盅,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
奉天脩的帝王盅不該發作的,卻被人生生逼成這個樣子。
想到孩子身上所承受的痛苦,奉卿高大的身形不斷在顫抖,冷冷地盯著帶著一個陌生孩子上山的奉禟。
“大哥……”奉禟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恐怖的大哥,聲音跟著抖。
“是你做的……”奉卿的聲音沙啞得難聽。
“大哥,我……”
“是不是你做的,”奉卿徒然厲喝。
奉禟被嚇得當著他的麵跪了下來,身體不斷的在顫抖,“他……他不該活著的……不該活的……他竟敢長成你的樣子,我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砰!”
奉卿一腳毫不留情的朝奉禟身上踹,奉禟失力,整個人都倒飛了出去。
奉禟被狠狠的砸在地上,竭力的爬起來,又被一記重拳朝麵擊來,那股怒火是他無法承受的,再被擊打一拳,整個被打得頭暈眼花。
奉卿,是真正的生氣了。
“大哥……咳……”奉禟被打得連吐了好幾口血。
“噗!”
奉卿也是渾身顫抖,當場也連吐了幾口血。
“大哥!”
奉禟嚇得魂魄皆飛,顧不得自己疼,趕緊衝過去要扶人。
“滾。不要碰我,我沒有你這樣的弟弟,那是我的兒子……奉禟,他隻是一個幾歲的孩子,你到底是何等的殘忍才能讓這個孩子變成這樣……我信任你,將孩子交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