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殷抬步進了門檻,越過所有人,此刻他眼中沒有其他人,隻有一身鳳冠霞帔的師妹。
他的所愛。
聞人殷背過身蹲在梨璐麵前,拍拍一側肩頭,“上來吧,師兄背你上花轎。”
梨璐張張嘴巴,難受,很難受,二師兄愛她勝過自己,何必呢,何必?!
喜娘在外麵喊著時辰,聞人殷再次拍拍肩頭,“別有壓力,當作師兄送你的新婚禮物,拜托了。”
拜托了,他拜托她,背她上別人的花轎。
梨璐眼眶發紅,俯身趴在上麵,趴在師兄寬厚溫暖的肩頭。
二師兄,謝謝你對我的包容。
謝謝你的一切。
聞人殷笑了笑,站起身闊步往外走。
從後罩房到府門前的一段路,他走得既快又慢,這是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這段路就讓他以自私的想法,當作是屬於他們的十裏紅妝吧。
我的姑娘,我的摯愛。
師兄還是想在奈何橋等你,等那千萬分之一的可能,不知為何,我就是如此愛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今生不能與你相守,願來生,你能多眷顧我一眼。
有你的日子,才有鳥語花香。
每個男人心裏都曾有過想要寵溺一輩子的女人,這個女人可能會成為妻子,也可能成為一生的歎息。
……
赫連樺抱著赫連韶站在城中最高的建築上望著遠去的蓉國儀仗隊,他沒有現身,一直靜默站在角落,看著他的小奶娃出嫁。
回想當年,她還不及他的腿高,那時的她粉嘟嘟的,是他的寶貝。
如今他有了自己的親親娘子和骨肉,還是會把梨璐當寶貝,這種疼愛無關風月。
“咿呀呀。”赫連韶趴在父皇肩頭,發著兒語。
赫連樺顛顛兒子,告訴他:“出嫁的女子是姑姑。”
赫連韶嘴裏吐泡泡,什麼姑姑,他隻想要娘親的“饅頭”。
俞綿音走上來看著爺倆呆呆望著東城門方向,搖了搖頭,“隊伍已經出城了。”
“嗯,出城了。”赫連樺轉身,赫連韶見到娘親開始哭唧唧。
俞綿音接過小家夥抱在懷裏,小家夥尋著奶香,捏緊肉乎乎的小拳頭想吃奶,俞綿音暫時做不到當眾寬衣解帶,隻能哄兒子。
赫連樺看著好笑,當年那個叱吒風雲的女人,如今越發溫婉了。
伸手摟住她,繼續凝望城門方向,俞綿音歎了句,“就差丞相了。”
“其實阿殷很幸福,失而複得了兩個至親,又有一群光棍陪伴,不會孤獨的。”赫連樺說得輕巧,心裏鈍痛,對兄弟無可奈何。
俞綿音惋惜,“但願丞相心中不孤獨。”
赫連樺邪笑一下,“不如我們天天喂他吃狗糧,總有一天他會挺不住的。”
俞綿音翻白眼,覷他一眼,“你很幸福?”
“你說呢?”
“不知道。”
赫連樺親親皇後娘娘的側臉,又親了親小太子的額頭,溫柔道:“不,你知道。”
因為你是照亮我心湖的霞光。
俞綿音與皇帝陛下對視,繼而相視一笑,相愛的人不需言語,一個眼神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