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不靠譜地丟下了梨璐和淳於蓴,梨璐和淳於蓴相視一眼,也準備離開。然而官府需要淳於蓴作筆錄,淳於蓴隻好跟著酒掌櫃他們走了。
梨璐付了銀子,披上雪狐鬥篷趕回醉沉香,途徑一個賣小籠包的攤位,想起祈慕沉的比喻,不覺眉眼彎彎,走近攤位伸手比劃個“六”,“請給我打包六屜。”
賣小籠包的大爺忙點頭,“稍等。”
大爺用牛皮紙為她包好小籠包,收了她幾文錢,梨璐看看天色,疑惑道:“這麼晚了,您怎麼還擺攤啊?”
“從翎約樓出來的客人多半是空腹喝的酒,他們出來會找地方墊肚子。”大爺解釋道。
梨璐扁扁嘴,“您挺會做生意。”
大爺捋把胡子,笑道:“並非老夫想到的‘生意經’,而是另有其人。”
說著話,“其人”就到了。
那人關切道:“大爺,生意如何?”
“可好啦,多謝欒太尉。”大爺露著幾顆大門牙笑得燦爛,“今兒小老兒請您吃幾屜。”
“下次請本官吃吧,這次本官剛好帶銅錢了。”欒斛掏出錢袋子,拿出幾個銅板。
梨璐瞅了瞅這名年輕的太尉,暗道此人年輕有為,還很熱心腸。
沒再做停留,她轉身邁步,大爺左右看看,對欒斛道:“太尉和那名小公子的衣著很像。”
欒斛偏頭看向沒入黑夜中的嬌小少年,少年發間的逍遙巾隨著“他”的步調晃動,飄逸秀雋,如夜色中的精靈,欒斛收回視線,“碰巧,想必出自同一個成衣匠吧。”
大爺給他包好小籠包,又附送他一枚茶葉蛋,欒斛衝大爺點點頭,跨上座駕,打馬而去。
他和梨璐走的是同一個方向,這個時辰除了喝花酒的男子們三三兩兩成群歸家,隻剩下擺攤賣夜宵的商販了。
梨璐耳邊刮過一陣風,是欒斛打馬而過攪起的氣流,她沒在意,繼續蹦蹦跳跳往回走。
待到拐彎處,突然聽見駿馬嘶鳴聲,一抹人影翻下馬鞍,墜在地上,駿馬“踢踏踢踏”圍著墜馬男子轉圈,男子發出一陣低喘,縮著身子痛苦難耐。
梨璐跑過去蹲在男子身邊,發現是剛剛那個太尉,“你怎麼樣?”
那人沒理她,繼續痛苦地呻吟,梨璐放下手中的小籠包,“我是大夫,現在要給你把脈,得罪了。”
她搓搓手指,搭上他的手腕,指腹的寒意讓意識不清的男子驀然睜大眼睛,抬手扼住她的脖子。
她點了男子的穴道,幸好她的鬥篷帶了一圈毛領,否則她的脖子非被掐出指印,可見男子用了多大的力氣。
扯開他的手,她開始咳嗽,隨即踢他一腳,“老實點,我是在救你,恩將仇報。”
男子又陷入痛苦之中,根本不知道她踢了他,更不知道她還跟他講了句道理。
她為他把脈,得知此人竟然中了蠱毒,和淳於蓴他們的蠱毒一樣!
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幫淳於蓴解毒,所以對清除此毒輕車熟路,不過要先把他帶到一個僻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