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漪摸摸鼻子,“也沒什麼要緊事,你知道的,爺最不喜歡拐彎抹角了……”
“那你為何要做那番冗長的鋪墊?”六訣問。
“怎麼哪兒都有你呢?”季漪翻白眼,“行行好,讓爺清淨會兒。”
“季爺不說話,哪裏都清淨。”顏雙柑玩笑道。
季漪一噎,忍了。
“是你讓爺開門見山的,爺說完你可不能拒絕。”
“這是什麼道理?”
“季式道理。”季漪重新攬上他的肩頭,“借給爺兩隻蠱蟲。”
“什麼蠱?”顏雙柑心裏有數,季漪開口要的蠱,定是不好煉製的蠱。
“息蠱。”
顏雙柑當即變了臉色,“愛莫能助。”
季漪皺眉,“至於嘛,不借就不借,瞧你這德行,翻臉比翻書還快。”
六訣在一旁挖苦,“是你變臉快才對。”
“滾。”季漪扭頭走。
“為何要借息蠱?”顏雙柑問。
“不借問那麼多幹嘛?”季漪沒好氣。
“不講算了。”
顏雙柑越過他,季漪咬牙,“喂喂,做人要懂得互助互惠,息蠱在你手裏也沒用,你囤著有什麼用?”
季漪跟著顏雙柑進了房間,顏雙柑趕了幾天的路,這會兒很困需要休息,扔下包袱躺在床上,“理由。”
季漪站在他身邊,“爺新結交的一群朋友裏有一人被年輪蠱反噬了,需要換血。”
“噢。”一個字後,沒了下文。
“冷血。”
“季爺也不是什麼熱血的人吧。”顏雙柑脫了外衫,扔在地上,“這樣,季爺幫我把衣裳洗了,我考慮一下。”
“你讓爺幫你洗衣裳?你把爺當你的婢子了?”
“嗯,還有中衣。”
季漪氣血上湧,“是不是爺還要陪睡啊?”
顏雙柑一手撐頭,淡淡看著他,殷紅菱唇一開一合,“我男女通吃,你又不是不知道。”
季漪一陣惡寒,五髒六腑擰巴在一起,難受得很,“爺是純陽之體,是純爺們!”
“嗯,所以要不要上塌?”
“我靠,見了鬼了!”季漪像是遇見什麼可怕的事物,第一次認慫,飛奔出去。
顏雙柑琉璃般的眸子沒有一絲波瀾,起身關上房門,取出包袱裏的一對小巧的紋銀手鐲,上麵雕刻著纏枝花紋。
醉沉香。
這日清早,祈慕沉正在賬台和賬房先生對賬,隔壁酒坊的內掌櫃走了進來,內掌櫃正值花信年紀,是這條街有名的酒貂蟬。
小二認識她,“鄰家娘子,咱們店還沒開張呢。”
內掌櫃搖著粉紗方巾,目光略過小二看向祈慕沉,“知道你們還沒開張,我是來找你們家姑爺的。”
祈慕沉聽見有人找他,抬起頭,露出一個疏離又不失禮貌的淡笑,“內掌櫃有事?”
“是啊。”內掌櫃被他這一記暖笑晃了心神,“可否進一步說話?”
這女人近些日子時常來店裏坐坐,一坐就是幾個時辰,祈慕沉從未和她搭過話,“這裏沒外人,內掌櫃有什麼話不妨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