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沉。”
祈慕沉展臂摟住了衝他奔過來的小姑娘,倆人緊緊相擁,梨璐很激動,她捧起他的臉,“什麼時候回來的?有沒有受傷?”
“沒受傷,別擔心。”祈慕沉撫摸著她的秀發,“清早到的,先去了趟宮裏麵聖,一切都結束了。”
一起都結束了。
梨璐自然懂這句話的意思,她重重點頭,“阿沉,九訣又跑了,單伯歿了。”
“我已聽說。”祈慕沉走到單銅麵前,為他上了三炷香。
而後他牽過梨璐的手,“咱們回家吧。”
“嗯,回家。”
……
觴王跪在蓉帝龍榻前,他的麵前散落著一堆折子信箋,蓉帝麵朝裏不願看他。
“臣與陛下絕無二心,這些都是祈慕沉對臣的誣陷。”
蓉帝將玉枕砸在他身上,指著他怒吼:“到現在你還在狡辯!”
“陛下,臣絕沒有反叛的心思,天地可鑒臣的忠心!”
“你是沒有反叛的心思,可你在一步步排除異己,你真當朕是老糊塗麼?朕為了你頂著多大壓力,你知不知道?”
“臣知道。”觴王用膝蓋挪到龍榻前,攥住蓉帝的袖子,“父皇,兒臣都知道。”
“別叫朕父皇,你沒資格!”蓉帝扯出袖子,“你和蕭驄有什麼區別?蕭驄也沒有反叛的心思,他想挾天子以令諸侯,所以拉黨結派,排除異己,你又好到哪去了?這一步想借刀殺祈氏,下一步呢?滅了蕭氏?”
“臣承認,臣是看不上祈慕沉和蕭埠姬,但臣絕不可能造反。”
“虧了你沒有那個心思,要不然你還能跪在朕麵前?”
觴王又拽住蓉帝的袖子,“陛下,請不要放棄臣,臣願意改正。”
“遲矣,朕若不貶你,沒法給承福王和祈慕沉一個交代。”
“難道陛下要把江山留給夙秉荏?他是個蠢貨啊!”
“你眼裏是不是隻有大蓉江山?朕告訴你,蠢貨固然蠢,但也好過被欲望湮滅了人性的你!受人教唆,指鹿為馬,不知悔改,你叫朕心寒!”
“陛下當真要為了祈慕沉舍棄臣麼?陛下想想臣的母妃,她是多麼愛陛下啊。”
蓉帝一把扯下帳鉤,敲在了觴王額頭,觴王吃痛,捂著額頭坐在花氈上。
“休要提你母妃,你不配提她!”蓉帝氣得直喘,“就因為你是她的骨肉,朕才為你鋪平了路,朕想把你培養成朕的驕傲,可你終究成了朕的敗筆!”
“臣一直在努力,奈何臣麵前有三道溝壑,夙秉荏,蕭埠姬,祈慕沉,他們都是臣逾越不過的障礙。”
“你有這種想法,朕就不可能把江山給你,夙秉荏暫且不說,蕭埠姬和祈慕沉如此優秀,可他們本該被你看作助力,你卻將他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你這等胸襟,如何治理國家?如何包攬賢才?”
“可他們將臣比的一無是處,尤其是祈慕沉,百姓愛他,將士敬他,有他在,臣……臣永遠生活在他的陰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