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醉獨,不是最毒,獨自醉臥荒野才是真實的我。
小二端來飯菜,又上了五六十串雞脆骨,聞人殷率先回了雅間,梨璐跟了進去,小時候,蠱怪會帶著他們倆個去郡城裏吃烤串,後來蠱怪牙口不行了,就剩下他們倆跑去郡城吃烤串,梨璐每次都吃的香噴噴,弄得滿嘴紅油,而醉獨總是優雅的吃著,一如此刻梨璐眼裏的聞人殷,梨璐學著他的樣子優雅地吃烤串,聞人殷失笑,沒搭理她。
用膳後,梨璐又帶著他去了湖邊劃船,他們沒有乘坐遊船,而是自行劃著小舟獨樂樂。
西街的湖麵在夜晚格外熱鬧,兩岸的燈火連成線,周圍的畫舫遊船全部點著燈籠,再加上皎潔的月,讓夜同白晝,所以不用擔心劃遠後找不到方向。
聞人殷劃著漿,梨璐提著風燈,他們越劃越遠,遠離了鬧市,借著灩灩燈火尋求內心的僻靜。
水麵泛起淺薄白霧,小舟穿梭期間,岸邊的百姓隻能看清一盞瑩亮的風燈,看不清晰舟上的遊人,有孩童指著那葉扁舟,問自己的母親,“那是董永和織女麼?”
孩童的母親眺望著扁舟,“那是一對戀人。”
孩童不認同,“過幾日就是乞巧節了,那一定是天上的織女來會董永了。”
“傻孩子,哪有什麼牛郎織女啊,都是畫本子裏的故事。”
孩童撅起嘴,指著梨璐和聞人殷的船隻,“有的,那就是。”
“好好好,你說是就是。”
“娘親真無趣。”
母親笑笑,牛郎織女是需要在鵲橋上相會的,那對男女比牛郎織女幸福,至少他們能朝夕相對呀。
至少他們不會分開。
梨璐買了幾盞荷花水燈,點燃後將它們輕輕放入湖麵,任其隨波遠去。
梨璐每放一盞燈,都許了一個心願,她的心願就是聞人殷能放下她,追尋自己的幸福。
而聞人殷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所以船槳每每挨近荷花燈時,他都會故意將荷花燈拍入湖水裏,熄滅它們。
梨璐看著被他用船槳拍滅的荷花燈很是無語,她嗔道:“二師兄,你夠了。”
“還有麼?一起湮滅。”
“幼稚。”
“樂意。”
聞人殷將小舟停泊在湖心的一座小島上,兩人跳上岸,島上依然掛著許多紅紗燈,很亮,很安靜。
梨璐提著風燈坐在小島上,若身邊人是祈慕沉,她可能會脫了鞋襪,將小丫頭浸泡在湖水裏嬉戲,因為風景的確怡人,氣氛也好。
“二師兄,你喜歡做丞相麼?還是更喜歡做醉獨?”
“醉獨。”
“因為壓力大?”
因為沒有你。
聞人殷沒說出口,他搖搖頭,“醉獨更自在。”
“那你可以向阿沉取些經驗,如何做到勞逸結合,別把自己累壞了。”
“他是他,我是我。”
“……”梨璐訕訕笑了,“抱歉。”
“沒事。”
其實梨璐想說他小氣的,可沒膽子說出口。
他們安靜地坐著,視線都凝睇在湖麵,誰也沒有說話。
一刻鍾後,梨璐起身,“很晚了,咱們回去吧。”
“再呆會兒。”聞人殷伸手拉住她,“過兩日師兄就走了,可能幾年內都不會再來蓉都,陪師兄再坐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