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帝在提醒她,祈慕沉不是她的良人,夙秉秦乖巧地點點頭,“秦兒明白了,那新帝人選會是觴王麼?”
蓉帝麵色一冷,“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
“……是秦兒僭越了,陛下息怒。”
“回去吧,朕不希望再聽到你提這種問題。”
“是,秦兒告退。”
然而夙秉秦沒有告訴給蓉帝的是,為她醫治的神醫正是九訣的幫手單銅,她信任單銅,單銅從她這裏套出了很多話,當然,她並不知道單銅是九訣的內應。
聞人殷回到驛館,蓉帝特意派了太醫為花憶雪醫治,擱在以前聞人殷會攆走太醫直接幫花憶雪診治,可今兒他就像沒看見花憶雪,回到自己的屋子換了套青衫布衣就去往崖邊了。
日落,繡國和蓉國的搜索隊伍一無所獲,聞人殷站在支流前向上仰望,視線被一顆顆鬆樹遮蔽,這是好事,說不定梨璐下墜的過程中得到了樹冠的緩衝。
可他的璐璐在哪兒?
祈慕沉走到了聞人殷身後,搜索的官兵全部裝作沒瞧見他,這是俞綿音、侍衛統領及刑部尚書下達的命令,蓉帝默許的命令。
即便聞人殷沒回頭,他也知道身後是誰,他說:“十璐讓我轉告給你一句話,來生她還想遇見你,以彌補這一世的遺憾,她請你今生忘記她,莫要活在悲痛裏。”
祈慕沉沒說話,走上前撩起袍擺,用手舀著水喝了幾大口,聞人殷不解,“你沒事吧?”
回應他的是對方的沉默,祈慕沉喝完水又洗了把臉,聞人殷蹲下來偏頭看他,“你怎麼了?”
祈慕沉仍然不說話,推開聞人殷站起身,轉身就走,這時刑部侍郎也走了過來,“承屹王,陛下口諭,遣你調查承福王的事情……承屹王,你在聽麼?”
“你說什麼?”
祈慕沉眉宇間有些躁意,眸色也不再清潤,聞人殷上前一步觀察他的神色,皺眉道:“可能是癔症。”
“什麼意思?”刑部侍郎完全外行。
“癔症病因複雜,外在的表現也多樣化,他多半出現了意識障礙。”
“丞相的意思是承屹王變傻了。”
聞人殷搖頭,“或許沒那麼嚴重,或許比那更嚴重。”
祈慕沉撥開他二人繼續遊走著,聞人殷心情已經很低落了,這會兒還要照顧他,他若不是梨璐的心上人,聞人殷才懶得管他!
“把他交給本相吧,你回去就照實說。”
刑部侍郎點頭,“丞相若有用得著的地方,就派人去刑部衙門找本官。”
“多謝。”
搜索的官兵離去了,崖底僅剩下兩名男子,聞人殷對此很無語,他看向不正常的祈慕沉,“太晚了,咱們先回去。”
祈慕沉擺擺手,“我沒事,你走吧。”
聞人殷聽他語氣正常,試探道:“你裝的?”
“演給刑部那些人看的。”祈慕沉坐在一塊磐石上,望著翠色欲流的崖壁青鬆,翠綠的樹冠與寶石藍的夜色融合,縫隙中投射出月光,很淒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