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朕要削去你的爵位,把你貶為庶人!”繡帝指向赫連樺,“還有你,朕不認你,你就是名不正言不順!”
“陛下!你去看看此刻宮外的模樣,若不是你的昏庸無道,若不是你的一葉障目,我朝的錦繡山河會淪落到此等境地麼!”尤太傅走近繡帝,“太子第一次找老臣,老臣扇了他兩個耳光,因為他說他要逼宮!太子第二次找老臣,老臣把他拒之門外,因為老臣不相信陛下會一意孤行,陷百姓於水火而不顧;昨日,是老臣親自找到的太子,因為老臣看清了形勢,老臣要擁護太子登基為帝!”
“就憑你?”繡帝笑得癲狂,“你就是個老不死的,今日朕還看清了你趨炎附勢的嘴臉,來人,給朕把他剁了!”
東宮的院門全被推開,羽林軍到了,繡帝大喜,他仰天大笑,“宮中叛軍已除,誰也奪不了朕的皇位,朕才是天子!”
尤太傅掏出一道密旨,“陛下請看。”
繡帝皺眉,“這是什麼?”
“這是先帝賜予老臣的一道密旨,是先帝臥病在床時親筆書寫。”尤太傅攤開密旨,“先帝密旨,眾將聽令!”
先帝留給尤太傅的密旨,是一道廢帝旨意,繡帝六歲登基,尤太傅作為輔政大臣輔佐繡帝,先帝對尤太傅極為信任,卻不信任六歲的繡帝能治理好國家。
這道密旨就是授予尤太傅的特權,若是繡帝帶領不了繡國走出困境,尤太傅可在先帝的兄弟中擇立一位新帝,並輔佐於新帝。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繡帝在做了一係列政改後,深受百官和百姓的擁戴,尤太傅很欣慰,便打算將這道密旨帶進棺材,永不曝光。
當赫連樺把繡帝蠶食皇子的事情說予他聽時,他是不信的,然而戰火廝殺聲敲醒了他,他要行使這項特權,廢帝!
尤太傅是四朝元老,他的話本就有威信,再加上密旨一式兩份,一份就是他宣讀的這份,另一份在宮裏保存,隻要對號去查,就可查到另一份,眾人量他不敢胡謅。
羽林軍和眾臣子本就對繡帝怨聲載道,這樣一來,眾人當即跪向赫連樺,宣誓道:“吾等願誓死追隨新皇陛下,再創大繡輝煌!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繡帝傻了眼,他的臣子、他的侍衛全都反了,全都瘋了!他嗬嗬低笑,他不是禪位,是被廢,這是多麼恥辱的字眼,他受不了,他當了幾十年的帝王,卻落下被廢的結局,他開始犯病,口吐白沫,跪坐在台基上,這時他瞄見聞人殷那不鹹不淡的眸光,好啊,反正他也不想苟活,就讓聞人氏的傳人了結他吧。
“喂,小子,知道你的族人在臨時前受過什麼罪麼?”
聞人殷目光一凜,他壓抑著怒火,問:“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嗬嗬,朕把他們分關在幾個大缸裏,威脅你父親向朕認錯,可他是個老頑固,就是不認,還說親眼看見朕殘殺子嗣,說朕鬼迷心竅,罪不可赦,可朕是皇帝,法都得被朕踩在腳下,哈哈哈,朕讓聞人丞相親眼看著他的族人被剁碎在大缸裏變成肉餡,連骨頭渣都攪成了泥,哈哈哈——”
“我要殺了你!”
聞人殷幾步上前扼住他的脖子,蠱怪扔了拐棍,從身後抱住他,“阿殷不可!他一心求死,你不要糊塗!你要做繡國丞相,萬不可弑君啊!”
“他不是君!”
蠱怪轉過他的身子,隨即給了他一巴掌,“清醒點!他是新帝的父親!是太上皇!”
繡帝哈哈大笑,“朕才不做什麼太上皇,朕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