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
薛太尉對暨戧抱怨:“那個赫連樺向陛下推薦老夫主管宮筵和接待事宜,老夫堂堂太尉,哪有那功夫管這些瑣事!”
“家主息怒,家主正好多了解一些他國的情況。”
“老夫不是氣這個,赫連樺當著陛下的麵諷刺老夫無實權,隻會搞邪門歪道,他建議陛下讓老夫更忙碌些!陛下竟然聽他的話了,這以後老夫不得被他牽著鼻子走?!”
暨戧執起紫砂壺為薛太尉斟了杯茶,“琺琅、琉璃茶具剛被引入大繡時,引起了貴胄們的狂熱興趣,一時間紫砂、骨瓷等傳統茶具無人問津,但時間長了,那些新鮮材質逐漸被人們當做擺件,平日裏沏茶用的還不是傳統茶具?家主侍奉陛下多年,陛下是離不開家主的。”
薛太尉稍微寬寬心,執起杯盞看了看,“暨先生說得沒錯,待陛下對那兩個神棍膩歪了,得寵的還不是老夫!”
“正是這個理。”
“老夫在宮裏忙不開,府中事由就勞煩暨先生了。”
“家主放心。”
……
花憶雪奔出新宅,直奔錦繡樓,他沒點碧螺春,而是要了一壇女兒紅,仰頭灌酒。
他靠在二樓憑欄上,逼著跑堂的夥計跟他一起行酒令,夥計硬著頭皮拒絕,他勾勾唇,丹鳳眼笑的流光溢彩,配上微醺的風情,整個人顯得醉玉頹山。
“一百兩銀子夠不夠?”花憶雪拽著夥計的衣襟一用力,夥計趔趄坐在了條椅上,花憶雪晃悠著腦袋,“怕輸?沒關係,你若是輸了,就去小璐璐那裏借銀子,她是個小傻妞,看你可憐,一定會借給你。”
“大爺,繞過小的吧,小的還要忙活呢。”
“小璐璐拒絕本閣,你也敢拒絕?”
花憶雪將酒壇往地上一砸,驚擾了臨近的食客,掌櫃趕忙上樓轟他,可看他一身華服,估計是哪家的紈絝子弟,掌櫃笑臉相迎,“公子,你住哪兒,我讓夥計送你回府?”
回府?花憶雪使勁想著地點……
兩刻鍾後,新宅的門童很無語地背著撒酒瘋的花憶雪進了廂房,梨璐被吵醒,見他去而複返,揉揉眉心,親手為他熬了醒酒湯,讓門童“伺候”他喝下,此時,已是四更時分。
晨光初露,滴水成冰,梨璐換好衣裙就跑去東城門旁的麵館等候了,她點了碗清湯麵,迷迷糊糊倚在窗前,才休息了兩刻鍾,這會兒正犯困,麵館裏人不多,偶一聽聞食客們討論:“去年的蓉使是一個尚書,不知今年來的誰?”
“我家老爺說,是蓉國大都督祈慕沉。”
梨璐豎起耳朵,想聽聽繡國子民對祈慕沉的評價,一食客嘖嘖兩聲,“這可是位傳奇人物,少年成名,他的家族就好比十多年前的聞人氏,風光霽月。”
“聽說這位大都督為人謙厚,是盎國最受寵的臣子。”
“這樣的人,多半長了一張無害的臉,內裏狡猾如狐,俺聽說過他的事跡,他在戰略上,喜歡偷襲和挑唆,最拿手的是斷人後路,不過,的確是不可多得的軍事奇才,這要放在戰亂年代,就是一代梟雄。”
“人家少年時期曾提刀砍了惑國大太監,若是薛老妖去蓉國作亂,說不定早被他斬於刀下了。”
“小點聲,小心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