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夜雲下的寂寥(1 / 1)

梨璐和聞人殷不再走大道,而是選擇了蜿蜒的小徑,祈慕沉等人是在一個時辰後才解除了藥效,祈慕沉以劍為支撐站起身,寒風凜凜,撩起他的官服下擺,他撣下大氅上的灰塵,低頭看著空空如也的腰間,不禁諷刺一笑,這姑娘臨走都不忘解下他那塊黃玉玉佩,果然是絕情。

他祈慕沉做錯什麼了,要為他們的師兄妹情誼背黑鍋?!

雙胞胎侍衛走近男人,祈律小心翼翼道:“公子,是否繼續追?”

祈慕沉沒吱聲,轉身跨上大宛馬,調轉馬頭,一夾馬肚,大宛馬噠噠噠向西城門而去。

祈律撓撓頭,這是追呢還是不追呢?

留不住心了,留住人又有何意義?!

祈慕沉回到大都督府照常處理軍務,不受半點影響。

晚膳時分,祈慕沉讓祈曉將飯菜端來書房,他僅僅喝了碗粥。

用膳後,他去往水心亭煮茶,還讓祈曉將他的七弦琴抱來,指腹上的老繭在撥弄琴弦時已不會覺得疼痛,七弦琴在他指間發出幽冥深遠的音律,並不悅耳卻能悅心,從琴聲中感受寧謐,放空思緒。

古箏的聲音明快悅耳,深受文人雅士的追捧,可祈慕沉更鍾意七弦琴發出的空靈之音。

麻雀被琴聲吸引,它們落在男人身邊似在聆聽,夜風踏著冰凍的湖麵襲來,吹動懸掛的風鈴,叮叮咚咚的風鈴聲配上時而低緩時而鏗鏘的琴音,讓整個花園如入夢境,祈慕沉彈了很久,久到釜中的茶湯涼透……

聞人殷和梨璐下榻在沿途的客棧,兩人要了兩間天字號房。

深夜,梨璐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腦海裏都是她取下黃玉玉佩時,男人目光的冰寒,她掀開棉被,推開窗子,夜風竄入窗子,凍得梨璐好一陣哆嗦,也更為清醒,她披上鬥篷望著稀疏寂寥的浮雲,唯有天空是他們能同時瞻仰的,阿沉,你在做什麼?

墨空的浮雲雖淡,卻能遮蔽月光,掩蓋星辰,它們是夜晚不可或缺的景象,在水心亭佇立的男人睨向那雪兔形狀的雲朵,深邃瞳眸有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柔情,片刻後,“雪兔”化為一片普通的雲,今晚的夜空,如一副淒美的畫卷,男人收回視線,他的十指因在寒夜裏彈琴,凍得通紅,攏在大氅裏半餉也緩不過來,男人抬手拔下那根南紅發簪,如緞墨發傾瀉而下,幾縷發絲刮過俊顏,好似綢緞拂過羊脂白玉,整個人在月光下猶顯尊貴,也越發疏冷。

……

夙秉秦派人去梨璐的醫館打聽了兩次,回話都說小梨大夫歸期未定,這對夙秉秦而言多少有些……不負責任。

丫鬟忿忿地講著梨璐的不是,夙秉秦笑笑,“還不許人家有事忙麼。”

一日,丫鬟跑進夙秉秦的寢宮,掩口道:“奴婢打聽到大都督和一笑醫解除了婚姻。”

夙秉秦皺眉,示意丫鬟不可多嘴胡說,丫鬟說是把守祈府的護衛喝多酒說出來的,夙秉秦望望寢宮之外,歎道:“就算他們分開了,本宮也無立場去關心大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