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府內,於管家正命人開鑿湖麵,夙秉矜調整內力,待會兒要浸入冰寒刺骨的湖水裏,任誰都要耗盡內力維持體溫。
府外,俞綿音拔出繡春刀,準備下令入府抓人,這時祈慕沉掏出蓉帝的密旨,“陛下有旨,你們隻需原地待命,府內事宜交由本督處置。”
俞綿音蹙眉道:“大都督要親自拿人?”
“嗯。”
“夙秉矜武功極高,大都督小心為上。”
“多謝提醒。”祈慕沉翻身入牆,身後跟著三名大都督府侍衛。
祈慕沉吩咐侍衛將房舍倒滿鬆油,他獨自向花園方向走去。
……
冰麵被鑿開,晏弦芝身邊站著於管家和三名侍衛,他們一共六人,必須有人斷後,車夫讓夙秉矜和晏弦芝先行,夙秉矜想都沒想拽著晏弦芝就要入冰洞,這時祈慕沉出現在了花園門口。
夙秉矜先是一愣,隨後讓自己強作鎮定,他對車夫示意下,車夫隨即拔出佩刀,可刀剛出鞘,晏弦芝的侍衛就刺向了車夫,車夫倒地。
夙秉矜大驚,瞪大眼睛看向晏弦芝,此時再愚鈍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出賣他的人是晏弦芝!
“你……”夙秉矜不可置信地搖著頭,“告訴本王不是真的!”
晏弦芝始終垂著眸,夙秉矜上前欲攥住他的衣襟問個明白,卻被侍衛攔住了,夙秉矜悲戚道:“為何出賣本王?!為何要置本王於不義?!”
“將你推下深淵的始終是你自己。”晏弦芝抬起眼簾,淡淡笑了,“還有你的識人不清。”
“那是本王無條件信任你!”夙秉矜徹底怒了,像一頭狂躁的獅子撲向晏弦芝,他快速抽出佩劍,衝晏弦芝刺了過去,侍衛本想攔著,可晏弦芝推開侍衛結結實實挨了一劍,直插左肩。
“這劍當本宮欠你的,矜王,你的期限到了。”晏弦芝翻手為掌,出招極快,啪一下拍在夙秉矜的心口,夙秉矜口吐鮮血,染紅衣襟,他捂著心口倒退幾步,以劍身為支點勉強站立。
“父皇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出賣本王?”夙秉矜身形微晃,顯然已經站立不穩。
“蓉帝與本宮早在幾年前就達成了共識,蓉繡聯盟永不可摧,而你,卻仇視著蓉繡的一切,本宮為何不站在蓉帝那邊?”
本宮……
“你是……”夙秉矜恍然大悟,可為時已晚,他嗬嗬笑道:“想不到當年失蹤的赫連太子竟是你,哈哈哈,可笑!”
“是你可悲。”晏弦芝走到夙秉矜身旁,“還有,本宮不得不遺憾地告訴你,你在南部辛辛苦苦拉攏的兩萬人馬已讓承福王派兵鎮壓了,本來蓉帝想用你牽製蕭氏一陣子,可惜你過於心急,真的成不了大事啊,不能隱忍的權謀家注定失敗。”
“赫!連!樺!”
晏弦芝在他凝結掌力時就退開了,夙秉矜的一掌打空了,他也隨之倒在地上,祈慕沉緩緩走近他,宣讀蓉帝口諭,“陛下口諭:吾兒,你此番作為寒了朕的心,朕念你對社稷有功,會為你保全名節,你的罪狀將全部推到國師身上,朕會對外宣稱你被國師所害。還有,朕不希望你死在他人之手,你自盡吧。”
“啊哈哈哈!”夙秉矜笑容悲涼,此生他就是一個笑柄,受眾人嗤笑與不屑,他的人生充滿灰暗,他是個沒人疼的孩子,他人生的所有汙點難道是他自己抹上去的麼?此刻他已分不清楚……
血從夙秉矜的脖頸處淌出,他一直盯著晏弦芝,這個給了他短暫溫暖與安心的知己,晏弦芝對著湖麵歎息一聲,蹲下來合上了他的眼簾,“願來生你的生活充滿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