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了一處溫度適宜的湯池旁，湯池的池壁是用漢白玉築起的，池壁已被池水衝刷磨合的圓潤光滑。
“這附近有許多猴子，師父讓我們定期在池壁上塗抹香料，以防香料被衝刷掉，所以祈兄若是看到猴子徘徊在附近，不必擔心它們會跳進湯池。”
祈慕沉眉梢一抽，看來猴子們很喜歡“明窺”人們洗澡啊。祈慕沉將外衫脫下交給十一，便沒入了湯池。
四周堆滿皚皚白雪，使溫泉冒出濃濃的水汽，祈慕沉枕在池壁上闔著眸，享受雪天溫泉帶來的愜意。
十一掏出幾個雞蛋裝進網兜裏，將網兜掛在池壁上，坐在一旁等著他的溫泉蛋出湯。
當祈慕沉聽到“吱吱唧唧”的聲音，掀起眼簾便見到十幾隻紅臉猴徘徊附近，一隻小猴更是大膽地湊近十一，想要扯它手裏的衣衫，以翻找食物。
十一高冷地將事先準備好的果子撇向遠處，那十幾隻猴子就向著果子而去了。
十一衝祈慕沉靦腆笑道：“對這些猴子不能太友善，否則它們會認為咱們軟弱，進而變本加厲。”
“你的做法是對的。”
潑猴潑猴，叫的一點都沒錯，耍賴犯渾對於它們來說是家常便飯，它們是自然界的種群，自然“遵循”欺軟怕硬的法則。
祈慕沉裸露在外被浸濕的青絲掛上了冰碴，連長長的睫羽都染了白霜，他舀了把池水抹下臉，很快睫羽又霜凍了。肩膀往下浸泡在溫熱的池水中，肩膀往上透心涼，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著實奇妙，讓人流連忘返。
十一貼心地為他遞上錦帕擦臉，又把裝著雞蛋的網兜拎出水麵，擰開涼水囊，澆灌在雞蛋上，十一笑道：“一會兒送給師父和師姐吃。”
祈慕沉覺得這個少年內心住著一位安詳的老人，他老成持重又不乏童真，是一個真正溫潤溫暖又溫柔的人。
杏醫林外。
十二和十三去往林子入口，十三抱怨道：“師父又讓二師兄、六師兄和八師兄出診了，這個月他們出診的次數比我多了兩番。”
十二叼著根草，不甚在意，“能者多勞嘛。”
“瞧你那點出息，就喜歡偷懶。”
“這不叫偷懶，這叫服從師父的安排。”
十三不滿地踢了下路邊的石子，“來年開春我就要出林遊曆了，師父現在不讓我多試試身手，到時候我在江湖上鬧笑話咋辦？”
“逐出師門。”
“你又找打！”十三拍了下十二的後腦勺。
十二捂著頭忿忿道：“我才是師兄！”
“你就是個小屁孩。”
兩人又互懟起來，等到了林子入口處，見到一名五大三粗的漢子等在那。
十二對那名大漢問道：“你是為自己還是為家人求醫？”
大漢遞上帖子，十二打開一看，不禁蹙眉道：“你走吧，杏醫林不接受你們的請求。”
“為何？”
“這是我們尊主的規矩。”
大漢鷹眼劃過狠厲，“我們寨主說了，隻要蠱老頭派弟子前去會診，你們要多少銀子我們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