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璐拍開他的手，傾身去銅鏡那邊瞧，瞧完後用手抹了一把嘴，忿忿坐到男人對麵。
祈慕沉摸摸鼻子，感覺小姑娘臉色不好呢？
他笑著坐了過去，梨璐挪了挪窩，從腰間取下帕子蒙住大半張臉，“在我沒洗掉這口脂前，我不想和你說話。”
男人眼眸含笑，靠在車壁上消停了，寧謐的車廂裏隻能聽見車輪滾動的聲音。
車夫把三人送到杏醫林的入口處，七師兄跳下馬車，之後是祈慕沉挑開簾子跨下車轅，梨璐磨蹭著探身走出來。
“小師妹，你蒙麵作甚？”
“怕戧風。”
“今兒沒風啊。”
梨璐睨一眼祈慕沉，嬌哼了聲，扭頭就進了林子，祈慕沉笑著跟上，七師兄一臉懵，這是什麼情況？
蓉都。
冬月，蓉都和繡國各個郡縣差不多，街道各角落都充斥著歡笑熱鬧的氣氛。
這時一頭小黑豬哼哧哼哧跑在街道中軸線上，擺攤的生意人調笑道：“這年頭還有遛豬崽的？”
小黑豬沒停下來，一直扭著屁股往前衝，距離它身後十丈遠還有四道人影，其中一人對橘色衣裙的女子道：“怎麼樣姑娘？我這頭豬是不是很特別？”
女子腰間懸掛一把金鑲玉匕首，望著前麵奔跑的小黑豬輕嗤道：“沒看出特別。”
另一道小身影拉了下她的袖子，“奚姐姐，把借據給他吧，壓下想要那隻小豬。”
“嘿，還是這位小公子有眼光。”
奚翦椏三人從邊境來到蓉都僅用了半個月的時間，路上是一點沒歇著，進城的第三日，她進了賭場，讓壓大帶著壓下守在外麵，沒一會兒就走了出來，後頭跟著一人兩豬……
“不用巴結他，我說得算。”奚翦椏掏出借據晃了晃，“你輸了本姑娘三十兩紋銀，這頭豬勉強抵十兩，剩下二十兩拿來。”
男子吹了個口哨，那頭狂奔的小黑豬立馬刹閘調轉頭，衝他們這邊奔來，男子道：“我這頭豬不但會聽口令，還會遊泳，絕對值三十兩。”
“哇，奚姐姐它還會遊泳，我們留下它吧。”
奚翦椏看傻子似的看向那名男子，“你當我傻啊，哪頭豬不會遊泳？”
男子指著跟前的老母豬，“把它扔水裏立馬沉。”
“那是它懶的遊！”
小黑豬跑了回來，壓下彎腰就抱起它，“奚姐姐，你看它小小一隻，多可愛。”
奚翦椏看向男子，“你這頭豬能長多大？”
“就這麼大，這是袖珍豬。”男子掏出米花喂給它，“吃雜食的，好養。”
奚翦椏將信將疑，但看壓下喜歡的緊，淡淡道：“十五兩。”
“二十五兩。”男子討價道。
“二十兩。”
“成交！”
“銀子。”奚翦椏攤開掌心。
男子不情不願從錢袋子裏掏出十兩紋銀，“借據還來。”
奚翦椏把那張紙向他一撇，轉身就走，壓下抱著小黑豬跟在她後麵，壓大無語地拍拍腦門，此來蓉都不止帶著個小公子，還“撿”了一頭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