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吹打著麵頰，確實越走越冷，祈慕沉問：“要不回客棧吧。”
梨璐打著哆嗦搖頭，“再走一會兒就不冷了。”
祈慕沉脫下大氅為她披上，大氅內還殘存著他的體溫，梨璐搓搓手，不好意思道：“穿件鬥篷好了，我以為我很抗凍呢。”
“無礙，走吧。”
兩人來到蕭瑟的植物園林，覺得也沒多大意思，梨璐建議道：“先生帶我去江邊轉轉吧。”
“好。”
去往江邊要穿過顰州的鬧市，別看是冬季，逛街的人一點兒也不少。
時至年關，外出購年貨的百姓有的三五成群，還有的更是全家出動，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意。
人們似乎暫忘了一切煩惱，以開懷的情緒擁抱自己的親人，迎接新一年的到來。
“先生，你不回家過年麼？”
祈慕沉搖搖頭，“估計要開春之後能抵達綺州了。”
“你想你的爹娘麼？”
“想。”祈慕沉笑了。
接近繁華區，人流攢動，毫不誇張地講，馬車已經滯停，唯有徒步才能通行。
無論逆向還是順向行進，都是肩膀撞著肩膀，強壯的漢子讓孩童騎在自己脖子上，孩童興奮地直拍巴掌。
街上最紅火的店鋪當數糧油店，掌櫃忙得都忘記笑了。
買春聯、剪紙、燈籠的攤位也很熱鬧，梨璐拉著祈慕沉的衣袂往前湊，“先生你看，那個賣春聯的老伯，他的錢袋子鼓鼓的。”
祈慕沉隻是聽著大街上的嬉笑，並沒在意街邊的熱鬧，他時刻護著梨璐前行，而梨璐都忘了要去江邊的事了，全身心投入在各個攤位的熱鬧中。
兩人又前行了一段路，總算擠出了人群。
前方沒了店鋪，人流自然稀少了許多。
但是再往前走，還是能看到萬人空巷的場麵，因為當地最大的典當行掌櫃，正要為小女兒舉行拋繡球選夫。
“先生，我還沒見過搶繡球呢，咱們去瞧瞧？”
“好。”
舉行拋繡球的地點就是典當行總店，掌櫃和家丁站在二樓挑廊上，四組窗欞都被推開，掌櫃笑得眼睛眯一條縫，“小夥子們，今日老漢為閨女選夫，望本州的未婚男子都能前來捧場，老漢我不勝感激！”
家丁舉著紅繡球上前宣布規矩：“一會兒我們老爺將這個繡球從這裏拋下去，參與者必須是未訂過親的男子，無論接到繡球的男子是貧是富，都是一樁金玉良緣，我們老爺絕不會因為對方家庭貧瘠就賴了這門親事，所以小夥子們快來參加吧。
但是醜話說在前頭，接到繡球者若是已婚或訂了親的，那我們就視他在搗亂，後果嘛，嘿嘿，你們應該清楚！”
樓下的小夥子們早就按捺不住，大聲起著哄。
“往這拋，俺是如假包換單身狗！”
“往這往這，小生對錢家小姐仰慕已久！”
“選俺選俺，俺要為俺家開枝散葉！”
“錢小姐，爺要和你纏纏綿綿恩恩愛愛生生世世永相依！”
梨璐好奇地看著前麵黑壓壓的人頭，她拉下祈慕沉的袖子，“先生，你猜繡球會被拋向哪個方向？”
祈慕沉的心思壓根沒在這上麵，愣了一下，“嗯？”
“繡球會不會往後拋？”
祈慕沉失笑，“不知。”
梨璐撇嘴，猜都不猜，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