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璐後仰在美人塌上,“明日我帶你去後山的溫泉池泡泡,那家的湯裏加了秋菊、桑葉,對你氣色的恢複有幫助,我要把你的臉色改善過來。”
“你可真操心。”俞綿音掐掐她的臉蛋,嘴角不自覺上揚。
翌日。
兩個姑娘吃過早膳去往梨璐說的那家湯池,梨璐要了單間,又為俞綿音準備了新衣裙和頭麵,“我昨日泡過了,今日換你泡,我去集市上逛逛,半個時辰後來接你。”
“去吧。”俞綿音覺得自己都被她養嬌了。
梨璐走後,俞綿音閉著眼,這是間三麵封閉,頂棚敞開的竹棚。
棚裏焚著安神香,有助於睡眠。
大病初愈總愛困倦,昏昏沉沉間聽得一陣吼叫,那不是梨璐發出的聲音,她抬頭仰望,隻見一人從敞開的頂棚掉了下來,“嘩啦”掉進她的池子!
那人橫砸入湯池,濺起巨大的水花撲了俞綿音一臉,她一手抹臉,另一隻手插入池內,準確扼住那人的喉嚨,一把將其提出水麵。
“咳咳,呃……”
“找死麼?”低低的女聲並不慌亂,帶著肅殺和威脅。
被扼住喉嚨的人是一名書生打扮的男子,他呼吸不順很不好受,本能地伸胳膊想要拽開脖間桎梏,眼睛還緊閉著。
待呼吸越發困難,俞綿音的手勁兒又加重了,男子勉強睜開眼,發紫的麵頰在看見眼前的“美人沐浴圖”後愣了愣,隨後拚命掙紮起來,湯水又撲了俞綿音一臉。
“姑娘姑娘,小生不是有意的,姑娘快放手,咳咳——”
“嗬,莫非你是天上掉下來的?!”
“正是啊,小生……咳咳,放手我解釋。”
俞綿音才不管他解釋不解釋,扼著男子的脖子往後一推,將那名男子按在池壁上,此時男子的氣息已經很微弱了,憑借最後一絲求生的本能,抬手握住女子纖細的腕部,入手一片滑膩,“我是被蹺蹺板彈進來的……”
男子暈了過去,俞綿音鬆開手,拿過一旁的衣裳三兩下套上,站在地板上瞪著水裏的一團,這人不會武功,不是殺手。
等梨璐轉悠回來便看到這樣的一幕,男子被五花大綁扔在竹屋一角,俞綿音披散著長發靠在竹塌上閉目養神,梨璐完全懵了,走到男子身邊踹了踹,見他沒反應,又折到女子身邊,“什麼情況?”
“登徒子。”
“送官府麼?”
“等他醒了再說。”俞綿音翻了個身,懶得討論被綁的男子,她剛折騰得有些疲憊。
半個時辰後。
男子終於醒了,梨璐正在給俞綿音按摩頭部,聽見動靜好笑道:“你醒了,說說自己年紀身份,家住何處,行凶目的?”
男子被綁成粽子,擰巴著一張俊臉,委屈道:“小生沒惡意,真是被蹺蹺板彈飛了落進湯池的,姑娘若是介意,小生……可以負責。”
“你要怎麼負責?”俞綿音懶懶問。
“娶……你。”
梨璐頭一次見識到如此害羞的男子,男子說完話,臉色漲紅,異常靦腆。
“知道我是誰麼,就敢大言不慚?”俞綿音嗤之以鼻。
“你是……錦衣衛指揮使。”
俞綿音徒然睜眼,梨璐趕緊按住她,“先聽他解釋!”
“小生在翰林院見過姑娘。”男子清清發幹的嗓子,“小生是戶部尚書之子,言……”
俞綿音眉一挑,篤定道:“你是言酩!”
“正是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