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帝特準夙秉矜暫住蓉華殿,並與祈慕沉共同執掌工部事宜,夙秉矜在字畫上很有造詣,祈慕沉有時會命工匠將他的作品拓印在影壁上,供人觀賞。
夙秉矜在歸國的第三日收到一份密信,是赫連影遣人送的,問他在繡都發生了什麼事。
夙秉矜自己也沒想到繡帝會突然送他秘密歸蓉,繡帝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他不是很清楚,但有一點他清楚,就是赫連影沒有用處了。
他回了信,約她當晚在西郊見麵。
赫連影為了避人耳目,特意穿了一套尋常婦人的衣衫,當她見到心愛之人時,恨不得立馬撲倒他懷裏。
她壓抑著激動的情緒走上前,“矜王。”
夙秉矜溫柔一笑,問道:“觴王妃約本王何事?”
“想問問矜王怎麼突然歸蓉了?”
“本王也詫異,可能父皇和繡帝達成了什麼約定吧。”
“那……”
夙秉矜打斷她的話,“本王祝福你和皇叔永結同心,白頭到老。”
“你!”
夙秉矜趕忙補充,“王妃該知道,本王身邊眼線眾多,此趟出來若是讓人發現,有損的可是王妃的名聲,以後莫要再約本王了。”
“矜王想過河拆橋?”
夙秉矜依然保持著禮貌微笑,“公主這是什麼話?本王何時過河了?”
說完不再停留片刻,留下滿臉錯愕的女人。
“夙秉矜!”她喊他。
他不理。
赫連影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冷笑幾聲,覺得自己就是個小醜,被玩弄了!
夙秉矜進了城門,正遇俞綿音帶著幾名錦衣衛走來,女人冷魅蒼白的麵容讓周圍百姓不敢直視,都怕惹了這位嗜血如命的女魔頭。
兩人在門洞相遇,夙秉矜嘴角彎起,溫柔一笑,“俞指揮使,出任務?”
俞綿音淡淡看他一眼,道:“矜王在此優哉遊哉,當真閑得慌。”
男人仍然微笑著,仿佛是深秋裏的暖流,“和俞指揮使相比,確實閑些。”
他靠近女人耳邊,嗬嗬低笑,外人看來像是一對戀人在耳鬢廝磨,“俞指揮使這麼忙,還不忘派人去暗算本王,真是本王的榮幸。”
俞綿音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紅唇勾起一抹不屑,但她懶得解釋,也沒必要解釋什麼。
男人又道:“世人都道俞指揮使是蛇蠍美人,本王卻隻見識了你的蛇蠍心腸,什麼時候讓本王瞧瞧你的美吧。”
女人握住繡春刀刀柄,用刀柄擊向男人的前胸,夙秉矜掌心呈碗狀一把握住她的手,卸了她的力道。
俞綿音目光一寒,大有要拔刀鬥毆之勢。
夙秉矜握著她的拳不放,冷笑道:“俞指揮使要在眾目睽睽下殺本王?”
“有何不可,當眾調戲朝臣,即便你是王爺又怎樣?!”
“調戲你?”男人笑得胸膛直顫,“帶刺玫瑰,本王無福消受。”
說罷側開身子,給錦衣衛讓道,嘴邊依舊掛著世人熟悉的微笑。
俞綿音冷冷睇他一眼,帶隊出了城,低頭看著手背上的淤青,心道夙秉矜的內力竟然這般高,若是他們真刀實槍起來,誰會輸?
她不知,但她知道自己不會取勝。
夙秉矜望著她們出了城才轉身向蓉城而去,路過梨花酒樓見到晏弦芝倚在二樓窗欞前睇著他。
他登上樓梯,走到晏弦芝身後。
“你不該暴露。”晏弦芝收起平日的打哈哈,認真說道。
夙秉矜沒有接話,他與赫連影周旋了很多年,但他不喜歡她,甚至根本不在意她,從西郊回來,像是完成了什麼告別儀式令他身心疲憊,想發泄出來,恰巧遇見俞綿音這個險些置他於死地的女人,一時間沒控製住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