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有他這種“矮粗胖”又接地氣的人才能找到媳婦。
當然,祈曉並非“矮粗胖”,他中等身材,圓潤白淨,眼神透亮,有著一幅書生文雅之氣,當時祈慕沉從眾多孩童中挑選出他,大抵和他身上這股幹淨的氣質有些關聯。
還記得那年風餐露宿,他穿著一件舊袍子,手裏拿著祈府用來救濟貧民的白饅頭,站在一眾同齡人中,不顯山不露水,微低著頭有些自卑,陳管家拿著名冊對照他們一個個問話,挨到他時,陳管家問道:“小子,認字嗎?”
祈曉認真道:“該認識的都認識。”
管家挑挑眉,又問:“為何說該認識的都認識,何為‘應該’?”
他的回答是:“因為父親告訴我,該學的可以鑿壁借光,不該打探的不要豎起耳朵。”
此話一出,身後隨即傳來男子的淺笑聲,眾人扭頭看去,見垂花門旁倚著一名白衣公子,身材高挑清瘦,麵如冠玉,眼裏蘊含一絲欣賞之意,他繞過陳管家,來到祈跟前,前傾身子,投下一片陰影,聲音溫朗:“願意跟著我麼?”
祈曉抬起頭,烏黑透徹的眼睛盯著麵前俊雅的公子,公子暖如美玉,令人如沐春風,大抵就是這般感受。
祈曉第一感覺就很喜歡他,咧嘴笑了,笑眼彎彎,缺顆門牙的模樣又一次逗樂了眼前的人。
“跟著你能讀書麼?”祈曉問。
“想學便讀。”
“我願意!”
響亮的應答回蕩在那間院落,祈曉陪伴祈慕沉整整十年,鑒證了一名要臣的成長軌跡,也目睹了他從明朗清逸蛻變成溫淡出塵的過程,祈曉了解祈慕沉的一笑一怒,卻又仿佛永遠看不透他,他就是神袛般的存在。
公子,你會幸福的。
這是祈曉說在心裏的祝福。
東宮。
俞綿音麵無表情走進東宮,問向宮人,“太子呢?”
“俞指揮使,殿下正在午休。”
俞綿音冷嗤道:“真是清閑!”
說罷闊步去往太子寢宮,小太監不敢攔截這位祖宗,隻能跟隨其後。
她徑直走入內室,入耳的是一聲聲嬌喘,曖昧旖旎。
小太監不敢入內,隻能在外麵低喚:“殿下,俞指揮使來了。”
夙秉荏這會兒正興奮著,聽見外麵動靜也沒在意,小太監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興致,他極為不悅,隱約聽見是俞綿音來了,才強行壓下怒火,“叫她在外寢候著,本宮一會兒見她。”
“殿下…….”鄭側妃綿軟的聲音如似勾魂,斷斷續續傳來。
“小妖精,看來還沒累到,來繼續!”夙秉荏暗啞著嗓音,明顯有些興奮。
小太監抹了把額頭,此時他已大汗淋漓。
俞綿音不緊不慢步入內寢,拿腳踹過一把圈椅,坐於床邊,聲音幽幽響起:“白日思淫,美人在懷,殿下好生愜意。”
夙秉荏嚇了一跳,下意識掀開帷帳,看見一人坐於邊上,大呼一聲,“你怎麼進來的?!”
帳中的女人也是一驚,夙秉荏衣衫不整走出帷帳,神色極為不悅,冷冷瞥了一眼站在外麵的小太監,小太監忙跪下,“殿下恕罪,奴才攔不住俞指揮使。”
“廢物東西,滾滾滾!”夙秉荏磨牙低斥。
俞綿音沒有行禮,坐在椅子上擺弄指甲,夙秉荏忍住惱意,轉頭含笑,“音音有事?”
“嗯。”
“何事?”
俞綿音看向拔步床方向,“殿下忙完再議,不急的。”
“俞綿音,你不要太過分!”鄭側妃掀開帷帳,想要上前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