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邱阿姨這麼一說,安然和申敏娜對視了一眼,從母親的眼神裏,安然可以斷定,母親也是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的。
“這事說來話長,你們母女聽了不要怪我,我當時真的也是很為難。然丫頭坐下說吧。”
邱姨給她們兩個倒了杯水,自己也繞到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來。
“邱萍,然然早上說感覺到腹部傳來輕微但是感覺明顯的動感,像是胎動,是不是她的子宮有問題,你早就知道,而你當時怕我們受不住,沒有告訴我們?”
申敏娜一聽邱萍是那樣的開場白,嚇得渾身開始發冷。她甚至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天哪,自己是什麼命,幼年喪母,中年喪夫,現在父親近來去逝,難道女兒也患了不治之症?
“敏娜,然然,你們別急,聽我慢慢說。”
“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然然的感覺沒錯,那確實是胎動。”
“天啊,怎麼可能?”
安然捂住了嘴,說不出的激動。
“邱萍,你上個月不是給她做了手術嗎?怎麼會有胎動?”
申敏娜不解地問。
“然丫頭,敏娜,對不起。我也是受人所托,實在是經不住他的求情,才冒了這個險。實不相瞞,一個多月前,駱景程來求了我,如果安然找我做掉這個孩子,讓我一定保留到有胎動。他苦苦請求,說他可以不在然然的身邊,但是然然確實需要這個孩子。如果保留到有胎動,然然便會真實地感受到這個小生命的存在,她那時對於這個孩子的去留再做決定,可能想法更加理智一些。他一個大男人,一個眾人眼中那麼優秀的男人,甚至說毫無缺點的男人,那天說到他對然然的歉疚卻在我的眼前泣不成聲。
敏娜,然然,對不起。我確實被他打動了。決定幫他一回。何況,從一個很難懷上孕的女人的角度來說,不管孩子的父親是誰,你會因為這個孩子而變得沒有缺憾,這個是你以後想彌補都沒有機會的。
所以手術時,我隻是做了一個假血囊的植入手術,在不傷及你的子宮的情形下,製造了排惡露的假像。為了讓然然相信,我甚至連你母親都沒有說。
你們要怪我,我也認了。”
邱姨說完,診室裏死一般的寂靜。安然聽得到自己的心砰砰的狂跳聲。那種失而複得的意外,讓她腦子一片空白。接著她腦子裏閃過一個堅定的信念:這個孩子是她的。經過了生死的抉擇,陪她一起經過了那麼多的變數,ta依然完好地讓她感受到了ta的存在,ta的心跳,ta的動感,ta是她的,是她血肉的一部分。
“媽,邱姨,我要ta。”
安然無比堅定地對申敏娜和邱萍說。
“好,我們要ta,媽媽和你一塊把ta養大。邱萍,我就要做外婆了,我這輩子竟然還有機會做外婆。”
申敏娜聲音哽咽,褪去了往日的強勢,所有的盔甲,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一個愛女兒,希望女兒過得好,希望承歡膝下的婦女。
“祝賀你敏娜,祝賀你然然。來來來,我給然然檢查一下胎兒的情況。這小家夥命還真是大呢。”
邱姨笑眯眯地招呼著安然過來把脈。安然被這消息震驚得有些不知所措。手止不住地撫在腹部,嗬嗬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