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景程送老爺子到大嶼島去,已是第三天,他卻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來。母親不放心,讓她打電話去問,安然卻心裏抗拒,寧願打給張伯也不願打給駱景程。
口口聲聲說心裏有她,卻一個電話都沒有主動打過,為什麼她要打?對於她的小心眼,申敏娜有些無語。可是又無可奈何。
從張伯那裏倒是知道,老爺子對那裏十分的滿意。他總說:“駱少安排得很好,駱少想得很周到。”比如老爺子住的地方,收了一個島上居民的木屋子,幹淨整潔,通風極好,又臨時做了院子,采辦了石椅石桌,圍了籬笆,養了一隻狗,做農活兒的農具都是現成的,老爺子一到那兒便喜歡,卷起衣袖就要刨地,興奮地規劃著院子裏種些木瓜,南瓜,茄子,種些番薯,西紅柿……那樣的激情和熱情是在這院子裏找不到的。老爺子精神頭好,又有帶過去的專家每天定時地提醒他做複健,專門的營養師調理著飲食,他的日子倒是不寂寞的。
“張伯,你不要說了,再說我都要飛過去了。”
張伯在那兒嗬嗬地笑。
“然然,駱少怕是要在這裏待幾天了,老爺子留他在這裏陪他下下棋,聊聊天,你要不要和他說話?”
“別……張伯,不要告訴他我打電話給你過,我才不要和他通話。”
安然一陣緊張。
“為什麼不要和老公講電話?”
電話那端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安然心裏漏掉一拍。
“生氣了,嗯?”
他繼續問著,語音裏帶著笑意。
“誰生氣了?”
“我說了讓你記得想老公,一個電話都吝嗇著打,看來是不想了。”
他低低的笑。
“有什麼好想的?不是過幾天就回來了嗎?”
“嗯,可是老公想你。剛來,事情比較多,白天忙著,晚上不敢打了,怕自己一時衝動就回去了,那老爺子估計會罵我這小子重色輕長。處理完這裏,我會直接飛瑞士,那邊有點事,所以駱太太,老公會一段時間不在你身邊了。”
“啊?”
安然一陣失落。
“在家乖一點兒,把自己養胖一點兒,等老公回來。對了,安安在老宅乖不乖,有沒有惹嶽母大人生氣?”
他家長裏短的問候著,安然便叭啦叭啦地說著安安的表現,自己蹲廁所了,找母親大人撒嬌了,到院子裏找狗狗親熱了,刁著小女孩掉了的小鞋子送給人家了……那個男人隻管安靜地聽著,偶爾輕笑兩聲。
等安然說完,兩個人都是長久的沉默,卻是誰也不舍得掛電話。
“寶貝……”
他突然輕喚她。
“嗯”
“張伯的手機沒有電了。掛了。”
“嗯”
“哎,記得早些睡,別熬夜太晚。”
她急急地交待。終於她像個小妻子一樣嘮叨他,關注他的飲食起居了。駱景程還沒有來得及應一聲,手機便沒電關機了。
安然便懊悔,她應該打給他的。一想到不知道幾時才能見到他,心裏便不是滋味。
安然是在那天等景秀的早晨看到王博約和舒暢訂婚的消息的。特別大的一個篇幅,放著兩個人的照片,他那張並不是特意去拍的,而是某次采訪的工作照,少有的西裝領帶。一個俊冷一個嬌媚。一個是投資界頗有爭議的黑馬,才俊,一個是商圈裏長袖善舞、家世吸引人的世家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