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王博約出現在她的辦公室,申安然一點兒也不奇怪。
她數了一晚上的綿羊,現在頂著兩隻熊貓眼來工作室,心裏其實還是沒有底的。她不知道如果王博約鍥而不舍地找來,自己該以什麼樣的狀態去應對。
偏偏葉馨這幾天去北京出差去了,要不然她可以幫忙擋一擋。
“看來,昨晚的重逢,令你我都激動萬分。”
申安然前腳剛進工作室,後腳王博約就進來了。他掄了一張椅子,坐在申安然辦公桌的前麵,死乞白賴地說。
申安然抬眼瞧了他一眼,還是穿了昨天的那身休閑服,眼睛有些紅。
“說吧,找我什麼事?”
申安然雙手交叉在前胸,望著眼前的王博約,一副公事公辦,私事走人的架式。就在抬眼的一刹那,她突然有了主意。
有什麼不好麵對他的呢,她已是“有夫之婦”啊。
“然然,我回來找你大半年了,今天就是想和你這位新鄰居打個招呼。”
新鄰居?
她家那一層就住了她和一個互聯網公司的小主管,她知道小主管買的房是作婚房的,不可能轉賣的。
一夜之間,他怎麼成了她的新鄰居?
“王博約,你這樣有意思嗎?你昨天不是沒看見,我都有老公了。”
“有老公又怎麼樣?至少你們沒住在一起。何況現在隨便叫人老公的,也不是沒有。再說離婚率那麼高,結了婚可以離婚!”
王博約雙肘撐在她的辦公桌上,那張俊臉瞬間在她的麵前放大了些,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五年,他的沒正經一點兒也沒有變。
“王博約,你以為你誰啊?”
申安然心裏生氣,可麵上仍是一湖平靜,她輕哼了一聲。
王博約長手一伸,將她纖細的手攥在手心裏,順勢拉到嘴角親了親,動作比昨天駱景程摸她頭頂的動作還要行雲流水。
“我隻是一個想要找回舊愛的癡情男人而已。”
他不僅更加不要臉,還變得油嘴滑舌起來。
申安然使勁地將手從他的手心裏掙脫出來,起身去洗手。
王博約雙手伏在椅背上,枕著他的腦袋,不顯喜怒地看著她。
水龍頭的水嘩嘩地流著,申安然手上塗滿了泡沫洗手液。很仔細,很仔細地衝洗著。
五年時間,如一片荒蕪裏屹立了一棵樹,表麵上看不出記憶的地表有什麼不同,仍是雜草叢生,春生秋滅,而那地底下,早已被無數的根係撕開一條條縫隙。
比如現在的情景,換作以前,他王博約見她如此厭惡他的吻,他一定會強勢地將他的吻種遍她的全身,而現在他隻是怡然自得地坐在那,像看一幅風景一樣看她將他的痕跡衝掉。
“如果沒有別的事,就請你離開這裏。還有,如果王先生還有這樣出格的舉動,我想我和我先生會告你—性-騷-擾。”
申安然一邊擦手,一邊下逐客令。
“那我們晚上見。”
王博約的聲音隨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申安然找出包裏的手機,拔通了鄰居小主管的電話。
“喂,李立嗎?你的房子租給別人了嗎?”
“哦,安然啊,不好意思,事情太突然,還沒來得及和你說這事。我現在就在房產局辦理過戶手續,那房子我賣了。”
“不是,你怎麼就賣了?你不是結婚用的嗎?”
“是,賣了,準確地說是換了。昨兒個半夜接到這個奇怪買主的電話,我90平米的房子換了一套市中心120平米的,今天我特意請了假在辦過戶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