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博這東西讓多少人家離子散人亡,你又是何苦呢?好好回去過日子吧,不能再有下一次了?”李光軍“苦口婆心”的說道,隻有最後幾個字是一個字一個字很嚴肅的跟這男子講。
其實這男子心裏也十分內疚,心想要是度過這一劫,一定戒賭,自然滿口唯唯諾諾的答應。
銀子還到了婦人手裏,這婦人馬上跪下:“大人真是救了我們家一命啊。”婦人又轉身叫旁邊正在啼哭的小孩給李光軍跪下磕頭。
李光軍這才上前扶起婦人。
婦人一家走後,圍觀的人也漸漸散了,慕容自立等人繼續往趙王府而行。
“縣老爺斷事倒是果斷?”慕容自立想看看這李光軍到底是才華非凡還是糊塗魯莽。
“請恕在下自誇,閣下想必斷大案無數,而我當縣令多年,麵對的也就是普通百姓的日常瑣事,其實有很多事情就是表麵上看起來這麼簡單,並不是每件事都有天大的陰謀。”
慕容自立心裏一驚,但畢竟是久經江湖之人,沒有從臉色上顯露出來,這李光軍怎麼就知道自己斷大案無數?
“但大人又如何判斷一件事是簡單還是複雜呢?”
“這也許就需要一個人的斷案經驗和敏銳的觀察力還有感知能力了。”李光軍慢慢的走著,用似乎很肯定的口氣說道。
“人非聖賢,請恕在下唐突,大人這樣的想法難免會有冤案。”
“不是本官自誇,本官為官一生,從沒有過冤案,隻要一個人的能力遠遠高過當事人,那就算憑直覺,也不會有冤案發生。”
“嗬嗬,大人的想法倒是很奇特。”慕容自立剛才一直沒有說話,想必他也同意李光軍對剛才那件事的真實情況的認知,但還是想看看這李光軍到底是滿腹才華還是虛有其表:“就如剛才這事,大人如何能夠憑著那婦人的一麵之詞,就斷定事情真如那婦人所說?”
“剛才那婦人滿臉滄桑,眼神真誠,雙手老繭布滿虎口十指,且有龜裂的現象,看得出是常年操勞,且都是在清晨天未亮早起受凍所致,那男子雙手雖然有繭,但明顯很淺,何況剛才那賭坊嘍囉圍觀不語,由此斷定那婦人所言不假。”
“嗬嗬。”慕容自立沒有說話,隻是笑著,他認為能有如此洞察力,能如此博學之人,世間不多,想不到在一個小小河心縣能夠見識。
李光軍依舊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注意慕容自立的言行舉止,仿佛他剛才說的話是在自言自語,仿佛他很肯定自己的推斷。
“就算事情真是那樣,所謂治病要治根,大人簡單的退了那婦人錢財,又簡單的教育了那男子,要是那男子死性不改,又或者是賭坊的人不服氣……?”
“感覺,我要是說我感覺那男子會真心悔過,又或者是說感覺賭坊的人不會再去找那家人麻煩呢?”看起來李光軍是在回答慕容自立的問題,但又仿佛依舊是在自言自語。
“請恕草民冒昧,難道大人跟賭坊的人是舊識,又或者是……?”慕容自立從沒這麼冒昧的去問一個人,即使他懷疑這縣令跟賭坊串通一氣,但他還是這麼直接問了,也許在慕容自立的內心深處,是不希望這麼一個有才氣的李光軍墮落沉淪,又或者他已經把李光軍當成了一個忘年之交。
“這些事也許隻有當過地方官的人才會懂得。”李光軍說到這裏,仿佛有些失落,但很快他以很肯定的語氣說道:“不過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問心無愧。”李光軍自為官以來,從來沒有向別人解釋過自己所做的事情,更沒有為自己辯駁過,但這次他也例外,也許他也在內心深處把慕容自立當成了一個知己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