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此事不妥”年輕的太子搖搖頭,“且不說他師承神女,武功了得,就是他命懸一線,神殿之人也能救回。別是謀害不成,反誤了事,牽連到我們。”
眾人若有所思。
這時,一留有山羊胡子的謀士站了出來,笑眯眯的說“臣倒有一法,隻是看殿下是否割舍的下。”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皇兒定會分得清孰輕孰重,還請直言,不必忌諱。”
“三皇子能成為殿下的心腹大患,是因為他與神女、神殿扯上了關係,處於神殿的庇佑下,可是,萬一神殿再也不能庇護他了呢?”他笑的慈祥,卻偏有一股毛骨悚然的味道。
皇後聽他一點心裏就通透了,可是,她看這自己身邊的太子,怕她這固執的兒子不同意呀。算了,先不告訴他,等大局定了,他就算反抗,也不成了。
一月後,三皇子回京,聖心大悅,特封三皇子為忠順王,因皇帝不舍愛子遠離,就恩賜他留在紫禁,承歡膝下。子衿接旨時,聽到這一番話,感激的連連叩謝。可心裏卻十分諷刺,忠順?忠誰順誰?是希望他像懦弱羔羊般不反抗嗎?承歡,該我承歡的人被你們害死了,不想我在封地壯大實力,用了這樣一個借口,這是把天下人當傻子看呢,還是提醒我那血海深仇?
不管他心裏怎麼想,可麵上不顯。送走了奉承的宣旨太監,他冷冷的笑了,沒有白日溫和清朗,他猶如寂寂寒夜裏白亮的月光,尖利的刺進了人們心中最陰暗的角落,他的眼不在是真誠的澄澈,反而比暗夜還要深沉的黑色,仿佛沒有救贖的深淵,沒有一點光明。
他厭棄的坐在竹椅上,看著自己的雙手,目光專注。
這條條紋理,就暗示著人的命運麼?曾經一人為他卜了一卦,說他命中帶凶,是孤獨天煞之像,母親氣急,還惡狠狠的凶了那人,現在看來,母親走了,她也離他而去,他是真正的孤星。
為什麼,她要離開他?
他還記得第一次與她相見,她一身白衣,美好的像母親所說的仙子。那個地方滿是桃花,芳菲醉人,可因為她,生生的暗了光華。隻一個她,就是丹青名畫。她不像其他人一樣欺負他,也和母親帶給他的感覺不同,她板著個臉,卻認真的教他各種知識。這種快樂,是母親不能給他的。
因為父王不喜,他連一個名字都沒有,她給了他一個名。記得那日,是那樣暖的午後,她背著手,行至他的麵前,倨傲的看著他,她沒有一絲表情,他卻認定她很認真。
“近日讀了你們凡間的書,有一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說的很好,我既教你東西,就當得你的老師。今賜你名為‘子衿’,望你能不負我待你的心,為國為民,肝腦塗地。”
那時他想,國民與他何幹?可是若為她,他心裏是願意的。隻為她。
他以為,她對他的心是不同的,可是,他卻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她心中的天下。她隻為她的蒼生百姓,卻不在意傷他的心。悠悠我心?她有心嗎?是他瘋魔了,放任自己的心,被她的無情傷的千創萬孔。
母親遇害,他不知所措的尋她。可她卻留言緣盡,蹤影全無。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離開他,他隻知道,光明,果然從不眷顧他,他這天生就該在黑暗裏的人,竟會可笑的愛上光明、飛蛾撲火。
嗬嗬,果然瘋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