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這些材料走程序不能落在他手上。但組織上很快搞清楚狀況,認為完全是莫須有的一些罪名,所以轉給周輝書記,一是給他一個警醒;二是表示對他地信任,當然,這裏麵多少也透著點領導的禦下之術。
周輝多少風浪經過來,這點小事本來也不至於這麼生氣,隻是想到寶貝女兒這麼多年乖得要命。又聽話,從來沒做過打著自己招牌到外麵招惹什麼事,完全不像市裏麵其他領導的子女,她拍電視劇人都瘦了一圈,然後全憑自己的努力,不聲不響聯係去美國留學的事也都是她自己張羅的,當然,這裏麵周輝的妹妹也就是周倩的姑姑也給了不少幫助。最終促成此行,但是,自己這個本應該最起作用地老爸卻缺位了,在裏麵其實是沒什麼功勞。
女兒要追逐自己的夢想,難不成因為自己是市委書記就不去?事實上。在周倩選擇讀什麼大學的時候就因為自己,她放棄了自己的理想,做爸爸的還要連累女兒?周輝書記這樣一想,覺得自小到大。對自己這一對子女,那是真沒盡到一個好父親的責任,而這樣還是有人告他為子女謀私利,這就讓周輝書記有些控製不住地生氣。
丁寧見周輝書記這番神色有些驚訝,因為在他印象中,周輝書記可是屬於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那種,轉念一想,當日周倩受劉家公子迫害。周輝書記對付劉副市長的雷霆手段,可見周倩是她老爸地底線。這個時候周輝就不再是書記,而是一位普通的父親,特別疼愛女兒的父親!想到這,丁寧微微一笑道:“周輝書記,我現在倒想跟您探討一下有關絕對權利方麵的話題。”
“哦?”周輝書記來了興趣,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剛剛在丁寧麵前有些失態。
“從前我對周輝書記的印象,就覺得周輝書記是春州地一把手。擁有春州的絕對權利。現在看來,不盡然。一把手不一定就擁有絕對權利。”
“你這話是大實話,說,繼續說!”
“隻有當一把手和他的絕大多數官員在同一個利益戰車的時候,他才擁有絕對權利。”
丁寧這話可謂說到點子上,周輝書記迅速從剛才看到所謂地檢舉材料的憤怒情緒當中擺脫出來,深思了起來。
“如果您想越過這麼一個利益集團一心一意為人民謀利益的話,那麼你就會發現,你的話不靈了,你的權利不靈了。”
周輝書記內心一震,丁寧這話有些膽大,道:“你是說,我們很多政府幹部已經走到群眾的對立麵?”
“恐怕事實如此!”話說出來了,就沒什麼掖著藏著了,自從楊市長上任之後,很明顯,周輝書記的權利受到很大製約。倒不是楊市長就代表著黑暗麵,而是他很自覺地把自己的利益很廣大“幹部”聯係在一起,因此,他才迅速地形成一方勢力。
周輝雖然知道丁寧說地是事實,但嘴上卻不承認,搖了搖頭道:“丁寧,你這觀點太過片麵了。”
丁寧笑了笑,道:“假如說總共有五名幹部,其中有一個是好的,另兩個是壞的,還剩下兩個是不願意生事或者不願意做事的,這樣一種狀況下,人民賦予的權利如何得到執行?”
周輝瞳孔收縮,露出思索之色,丁寧隨便一說恐怕還真說出幹部隊伍現狀,心中微微一動,覺得丁寧又要放出讓人耳目一新的言論來。
丁寧見周輝書記沉默,繼續說道:“我在書記麵前是有什麼說什麼,反正,到現在我還隻當自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
“好!就是要有這麼個覺悟。”周輝書記讚許道。
“我聽說有這樣一個市委書記,他是怎麼做的呢?他一上任,就開始調查之風,他經常帶著幾個隨從,騎著自行車下鄉鎮去考察。”
周輝書記笑了,說道:“你說的這個書記我聽說過,作為我個人,我很敬佩他。”
“有人說他是做秀。但老百姓不管。老百姓地情感很樸素,隻要幹部肯拉下架子來,這樣騎著自行車來下鄉鎮,人家就覺得親切,就願意說掏心窩裏地話。”
周輝書記不禁點點頭。
“作為第一把手,如此以身作則,那麼下麵的自然不好小車亂跑,很多事也願意親曆親為起來……”
“小丁啊!”周輝書記忽然打斷丁寧地話:“你說的。其實我也考慮過,那就是是否要這樣去做一個表率?但是,你知道不知道,這個市委書記,其實並沒有做多長,兩年就重新回到省裏,閑置起來,你知道為什麼?”
“就因為他走到許多幹部利益地對立麵。”丁寧毫不猶豫地答道。
周輝書記不說話。凝神了一會,歎了一口氣,說道:“小丁,你這又是大實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