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寧起身,開門,一切的動作都很常規。他看到一個高挑的女郎,她的身後是一個巨大的行李箱,無比陌生又無比親切,無限遙遠又無限接近,一刹那,四周所有真實的影象都變得不再真實,猶如夢境一般。
“怎麼,不歡迎嗎?”天籟一般的聲音。
丁寧想說話但開不了口,發不了聲,整個人就像被點了穴一般一動不動。
韓雪兒?!
居然是韓雪兒?!
他萬沒想到,此刻原本應該乘小車飛速遠離春州偏遠小地的韓雪兒,竟然出現在自己家門
惶恐,極大的惶恐出現在丁寧體內,並迅速蔓延!
發生什麼事?
地球大戰了嗎?這個世界隻剩下一個女的和一個男的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丁寧總算反應過來,因為讓女神就這麼站在門口實在太不禮貌,他慌不迭地讓開身子。於是,韓雪兒腳下蹬著的那雙驕傲馬靴,踩得“篤篤”響,徑直走了進來。韓雪兒四處打量一下,說道:“不錯,比我想象中的整潔、幹淨。”
丁寧想說自從網絡上跟了韓老大後就開始注重自己的門麵了,改了從前不少惡習,但是,他依然張不了口,依然沒有從震驚中緩過來。
通俗的說法應該是:是什麼風把您老吹來了?或者是:您老怎麼想到光臨寒舍了。這是丁寧慣有的幽默,本來是想也不用想就可以脫口而出的,但是,丁寧所有的話語,所有的本能反應刹那間都被一種強大無形的力量給逼住了。
丁寧使勁晃了晃腦袋,確定自己不是在白日做夢,不是因為想念韓雪兒過甚的緣故。
“雪兒建議我找一個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我想了想。就你這吧。”韓雪兒地話語並不流暢。似乎她知道這個借口似乎不夠充分,但丁寧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些。
“好…好地。”丁寧終於成功開口了。
說完後,他趕緊搬來椅子讓韓雪兒坐下,說道:“我、我這裏簡陋了一些。”
“雪兒說過你這裏的情況,很簡單很安靜一個地方,房間也正好足夠,是吧?”
“是!”丁寧趕緊應道。這個時候他依然沒感覺出韓雪兒聲音中的異樣,而韓雪兒始終戴著墨鏡,因此也無法從她的臉色觀察有什麼不妥,更別說丁寧現在整個人是暈暈的,他再忍不住使勁掐了一下自己,很疼,分明不是夢!但是,丁寧實在無法對眼前的事實做出合理的解釋,因為在丁寧印象中。春州這種地方,曆史上向來隻有在戰亂時代才繁榮過。因為那個時候,大批地知名人士,也就是當時的文學界、演藝界的人士才可能會輾轉流落到偏遠而寧靜的春州地來。
當丁寧不知道韓雪兒為什麼忽然登門時,其實韓雪兒自己也鬧不清楚為什麼來丁寧丁大講師這裏,很奇怪,似乎是一種本能的選擇,而就理性而言,卻是相當不理性的選擇。
春江大酒店。半夜,韓雪兒忽然驚醒過來。
依然是噩夢,依然是無止盡的深淵,依然是對愛人無盡的思念。
原來。所謂的“好”隻是一種假象而已。而這一次,來勢更加凶猛。韓雪兒幾乎崩潰。在瞬間,她徹底忘記自己是誰,隻記得自己是劉蘭芝。她地眼前所看、所覺都是那些一幕幕猶如刀刻在心一般的生離死別地場景,她無法經受得住。
她傷心欲絕!
她痛苦流涕!
韓雪兒在獲得刹那清明時,趕緊找來雪姐,說了自己情況。
雪姐這一次是真擔心了,她知道若是韓雪兒真出不來,就很可能精神分裂,但是,她同樣也沒有辦法。這種情況,外人總是愛莫能助的!
兩個人都手足無措,發了好長時間呆,然而這個時候,韓雪兒又開始發作起來,雖然沒有剛剛發作時那麼厲害,也是夠戧。她的眼淚,像是永遠沒有止盡一般流淌下來。雪姐緊緊地抱著她,想把自己的溫暖傳遞給她,可是,身體的溫暖無法讓心靈溫暖。韓雪兒依然沒有好轉過來,而且,開始身體伴隨著抽搐,這是非常不妙的情況。雪姐心急如焚,卻毫無辦法。
不知過了多久,韓雪兒突然醒轉過來。
她安慰雪姐說她沒事,然後一個人走到窗前,這在韓雪兒看來不高的樓層卻足已經俯瞰整個這個小城了。
是啊,這是一座小城,自己怎麼會突然來到這個陌生小城來的呢?這不是沒有原因地。
韓雪兒晃了晃頭,有些想不清楚,或者是想不起來。
她開始凝視著這陌生的小城起來。
在暮靄當中,小城的線條變得格外清晰起來:一條秀美小巧的河從城中穿過,兩岸遍植楊柳。這時,韓雪兒才發現,楊柳樹上披上一層淡淡地雪,原來,昨天晚上居然下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