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丁老師,現在是教授吧?”劉遠的手伸了出來。
丁寧沒辦法隻得伸出手,任自己絕好的玉手握在對方手中。丁寧搖了搖頭,說道:“隻是個小小的講師而已。”
劉遠看了一眼周倩。周倩微笑著不說話。劉遠猜不出這二人的關係,鬆開手,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丁寧,說道:“這是我的名片,有什麼事可找我。”
丁寧接過名片,說了一聲謝謝。
劉遠再看了一眼周倩,喃喃道:“那我就不打擾了。”說完,轉身離去。
待這位劉大公子遠去,丁寧坐下,揉了揉自己的手。
周倩笑了,說道:“丁老師,剛才被劉遠握手的時候好象你覺得很吃虧啊。”
“是啊!”丁寧晃了晃了自己的手,說道:“可憐我這雙玉手啊!”
“是啊,我看著也嫉妒啊,要不,讓我也摸摸!”周倩笑道。
丁寧笑了笑,沒接周倩這個茬,問道:“劉遠是哪家的公子?”
“劉誌雄知道嗎?”
“聽得有些耳熟,應該是個大人物吧。”
“我們市主管教育的副市長,也就是主管我們春州大學的。”
“哦。”丁寧答了一句,對方果然來頭大。丁寧不傻,看了周倩一眼,問道:“那你呢?”
周倩低下頭:“我爸叫周輝。”
丁寧頭立刻嗡了一下,聽到韓雪兒的名字他可以沒反應,但是周輝可不一樣,市委書記周輝,父母官,一把手,暈啊,他的女兒就現在坐在自己對麵。丁寧拍了拍自己胸口,誇張地說道:“周倩同誌,你真嚇死我了!”
“怎麼樣?聽到我是書記的女兒沒嚇到?”周倩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凝視著丁寧。
“我又不圖你什麼,怕你做什麼?”丁寧迅速恢複過來。
“我還以為你會害怕哩。”周倩說道。
丁寧嚴肅道:“你這個丫頭,真是沒見過市麵,你知道春州三寶嗎?”
周倩是書記女兒,老爸整天黨務政務一大堆,耳濡目染,對春州的情況還是知道一些,卻不知道任何文件有過“春州三寶”的說法。周倩想了想,說道:“是鎢礦,稀土,晶體矽嗎?”
周倩所說的是春州特別豐富的礦藏,她能說出這些對於一個文科生來說已是相當不錯,但丁寧卻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這春州三寶不是指現在,而是古代。”
“那我就不知道了。”周倩看丁寧笑眯眯的樣子,於是一副配合的請教姿態問道:“那丁老師說說看,我也好長長見識。”
丁寧豎起三根手指,說道:“貶官、野僧、孤道。”
“怎麼講?”
“春州地處偏遠,遠離中央,自古以來不得意之官員往往被貶此地,因此許多大文豪家有幸來此;同樣是因為地處偏遠,山深穀幽,是古來閑逸士人隱居的好地方,更是僧人道士愛參禪論道的所在。”
“我知道,我知道,”周倩像搶答老師問題一般說道:“所以禪宗三門發源於春州。”
“對,而且古代春州的和尚,道士屬於特別豪放那種,言行毫無禁忌,瀟灑風姿,至今讓今人神往啊。”說到這,丁寧做了個遙望蒼穹姿態。
周倩被逗樂了,說道:“那與老師有什麼關係?”
丁寧聳了聳肩,淡淡道:“我是春州最後一野僧,一孤道。”
周倩把雙手支著下巴,一臉景仰之色對丁寧說道:“丁老師,你是在繞在彎子誇自己境界很高了。”
丁寧立刻幹咳起來,周倩乖巧明麗的動人模樣,什麼禪境瞬間都給打破了。丁寧心想,曆史上那些境界高的野僧、孤道若是處在當代之繁華世界,清淨心境能否維持,那還真是兩說之事。
總而言之,除了有劉公子這一段小小的不愉快的插曲之外,這頓晚餐二人吃得還是相當愉快,但同時,丁寧心頭敲響警鍾。丁寧屬於那種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的人,他喜歡過去瀟灑一個人的自在,有那精彩的網絡世界,現實生活當中別無所求,而與市委書記女兒的交往,這卻是某種危險信號,敏感的丁寧感覺到這一點,劉遠的出現就是證據,而接下來所發生的更驗證了丁寧心頭所想。
在目送周倩坐上一輛豪華得丁寧這土包子叫不上名的小車開出視線之後,丁寧準備轉身步行回家,卻發現劉遠從咖啡廳走了出來,踱步到丁寧麵前親切地問道:“周倩走了?”
路燈下,劉遠的帥也顯得更加清晰了,丁寧心頭不舒服感覺卻更加濃重了。
丁寧點了點頭。
“你的車呢?”劉遠又問道,雙目中閃過促狹之色。
丁寧笑道:“我坐11路。”
“哦!”劉遠很得體地笑了笑。
丁寧聳了聳肩,邁步離去。
劉遠劉大的公子眼睛也許在目送自己,也許沒有,不過這些都與丁寧無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