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雲徹底糊塗了,不解,還是不解。
雨兒隻是微微停頓了下,重重的歎了口氣,無形的氣體團轉著像煙霧一般一下子紮進碧水中,爾後消散殆盡。
雨兒繼續微張櫻唇,道:“希望成功欺騙了信道者,將絕望替代,然後逐步肢解信道者的決心,大多信道者都無法脫離它的掌控,最後變成真正的‘絕望’者。那時絕望已經變質了,是希望的絕望者。絕望就像黑夜裏的烏鴉,錯被人們一直誤解下去,其實是鍛造人的利器。如果一個人從始至終都隻心懷絕望,那他會發現世界豁然開朗,就像發現另一片天空似的,就像重生,然後便可一路向前,力挽狂瀾。創造一片屬於自己的心天地。”
“也就是說,絕望可以使人脫離世俗的枷鎖,創造一片不同於常人的嶄新世界。”
雨兒像是自言自語,並未求證羅雲的臉。眼神像是飄往空乏的虛無。
羅雲也沒有說話,他表示不可否認。
雨兒起身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步履闌珊著向前步去。
羅雲緊隨而上。
荷塘裏的魚兒又沒頭沒腦的浮出水麵,相互追逐起來。
就那樣無甚目標的隨意漫步,清新的空氣迎麵撲來,清潔的太陽微粒。
雨兒纖細的背影走著走著就到了一處樹下。
樹盤根糾結,高大且厚,足有十人合抱粗。
隻是看樹的外表,似乎不年輕了。
羅雲問道:“這樹怕在這很久了吧?!”
雨兒說:“至少在我睜眼開始,這顆樹就在這了。相傳有幾百歲了。”
“哇,幾百歲了啊!真是了不起。我還真沒見過這麼長壽的活古董。那豈不是親眼見證了無數的人間事情。”羅雲突然抬起頭來,無比崇敬的望著老樹。
老樹頭上枝葉繁茂,像一頂天蓋遮掩住它身下的土地。
雨兒靠著老樹粗壯的身體坐了下來,羅雲也跟著坐了下來。
附近幾個小孩正拿著玩具相互追逐打鬧著,很是天真的場麵,如此熟悉的畫麵,讓羅雲一下子回憶起自己小時候的頑皮歲月,也是成天玩得硝煙彌漫,渾身沒一塊幹淨的地方,但是那時真的是天真無邪,什麼都不用想,不用做,那是屬於另一個世界的。大人與小孩的世界被一雙無形的手劃為兩半,一個是烏托邦的純潔世界,一個是充滿殘忍鬥爭的邪惡世界,兩者就像上帝刻意而為。
雨兒也看著和羅雲相同的畫麵,隻是她的眼中彌漫的不是羅雲這種懷念的神色,而是像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看不清的迷霧,讓人無法看清,看不透心中所想。臉上沒有微笑,沒有思念,隻有一副僵硬的仿佛終年不化的積雪。
“這老樹下的故事一定很多吧,能跟我講講嗎?”羅雲問道。
“嗯,是有,我慢慢跟你道來吧。”雨兒換了個姿勢,翻身麵向羅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