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風,已經不那麼的輕柔,而帶有無言的煩躁。
李嘯站在村子的田野裏,皺著眉頭。微風吹動了他黑色的上衣,睫毛了微微下卷。
昨晚後媽又逼他了,自從畢業之後,後媽就開始逼他出去工作,要不然一個大爺們在家裏啃老啊。
他爸爸是天生怕老婆,看後媽這樣罵他也不敢說什麼。其實大學的那些時光他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自己打零工掙得,也不就在家裏呆了兩三個月。至於嗎?鄰居老徐常常這樣罵李嘯的後媽。
孩子長大了,你這樣罵他,他怎麼受得了啊。前天他偷聽到他爸爸和她後媽的對話。
李嘯其實懂,後媽替他爸爸生了一個女兒,現在女兒在讀初中,花費很高,後媽整天算計的省錢,靠著他爸爸那一份不算高的工資本就很難辦。還要養他?
李嘯低著頭,找了一個草堆蹲了下來,看了看周圍的田都載滿了水稻,唯獨這個田荒了。聽村民說,這田被買了,要蓋新房子所以荒了。不過要蓋房子的村民還沒準備好錢,所以荒了好幾年了。
李嘯歎了一口氣,捂住了腦袋。想起昨天的事。他大學時候學的專業是精神類的。昨天他去找工作,醫院院長正鬱悶著沒人去城南精神病院。看到李嘯來找工作,這下子直接把他分配到城南精神病院裏當院長。
李嘯知道城南精神病院的大名,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沒有人在哪裏待過超過一個星期的。
院長不停的換,而且這城南精神病其實不在城南,在離城市很遠的一個無人區。聽說這裏曾經被鬼子大屠殺過,所以就變成了無人區,七八十年代的時候有人想在那裏居住,聽說一到夜晚就有人哭的聲音,還有殺聲和哭喊聲。弄得一直沒有人在那裏落根。
精神病院落在那裏,也是有原因的,這所精神病院裏的精神病不多,不過個個都是極品,沒有人受得住他們的折磨。
而且還有幾個精神病有極強的攻擊性,所以以防萬一隔離城市。以免人員傷亡。
精神病殺人不犯法,而且這所精神病院裏的人已經有了前科了。
李嘯打了一個寒顫。嘴唇動了動。
雖然危險,但開的工資卻很豐厚。
一個月一萬多。為了這筆錢,李嘯想了想,危險就危險。有了這份工資他爸爸不就輕鬆了許多嗎?而且後媽也不會罵他了。之後他們就可以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餃子。
明天就要去哪個危險的地方了,李嘯看了看天空,火紅的夕陽照著田野,綠色的水稻被染成金黃。
“傍晚了。”乘著還有時間,李嘯想起山上看看他的媽媽,十幾年前他媽媽就去世了。
他媽媽很愛他爸爸,死前一直說自己還沒有活夠。那時候李嘯還小。不懂生死,什麼還沒有活夠?
直到他爸爸每次盯著他媽媽相框的時候他知道了,沒有活夠,真的沒有活夠。
李嘯沿著小路,直逼山上。
村子裏開始有了炊煙,那是那些還住著瓦房子的老人們開始做飯信息。
李嘯腳下的路開始越來越傾斜。
不遠處就有一個白白的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