簟秋也不氣惱,振振有詞地說道:“掌門的決定自然沒有錯,但子珞小姐剛剛正式擔任少主一位,掌門便被人刺殺,凶手至今沒有找到。如今我們聽說朝廷催促子珞小姐盡快繼任掌門一位,這種種事情,不得不令派中弟子懷疑,掌門的死到底是什麼原因,朝廷為何要如此幹涉我派事務!”
簟秋此言一出,上官律麵色發青,這分明就是懷疑子珞與老夫人的死脫不了幹係,他堂堂上官律的女兒,怎能被人如此懷疑!
而一旁的淳於原,卻聽出了簟秋話裏對朝廷的指責意味,暗責沐寒派弟子不顧大局,皇上這麼做,是為了保鴻洲安寧,若沐寒派遲遲無主,極有可能被其他教派趁虛而入,而教派與朝廷之間私底下的交結與勾連,哪是一言半語可以說得清楚的。
上官子珞見其他人皆不言語,上前跪在上官律麵前,說道:“簟秋所說並不是毫無道理,子珞身為沐寒派少主,卻沒能保護好掌門的安危,是為不義;掌門也是子珞的親祖母,子珞眼看著祖母被人殺死,卻無能為力,是為不孝;朝廷催促子珞擔任掌門,是為了沐寒派著想,但子珞恐要辜負朝廷的厚望,是為不忠。子珞不忠不孝不義,自願被逐出教派,離開上官府。”說罷跪在地上,久久不起。
上官律聽到子珞的這番話,一時難以接受,怔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上官子瑄急忙上前想要扶起子珞,卻被子珞拒絕,子瑄無奈說道:“子珞,你這是何苦呢,祖母的死我們誰也沒有想到,你已經盡力了,沐寒派一事還可以再議,你何必……”
話未說完,卻聽到一陣哭聲,原是上官夫人由下人攙扶著,匆匆趕來,邊走邊哭喊著:“我可憐的子珞,竟被人逼成了這樣……”
看到母親泣不成聲的樣子,子珞心中難受,她想告訴母親,今日這一切都是自己早就安排好的,可眾人在此,或許還隔牆有耳,她不能說啊……
不一會兒,顏煦、上官子珺、上官子珝、上官子玨也趕到這裏,看到子珞還是跪在地上,父親站著不言語,臉上烏雲密布,母親淚流滿麵,沐寒派眾弟子齊齊站著,形成一種迫人的氣勢,幾人也都上前勸說子珞。
子珞想起前日夜裏,將簟秋叫到房中,交代她說出今日的一番話,簟秋勸自己,能不能不用如此決絕的辦法,但子珞心中明白,要盡快抓到背後的主謀,須先跳出這局迷棋之外,所以毅然決然地決定了這樣做,可是如今,看到親人們的傷心,子珞第一次對自己的選擇感到猶豫。
可是,想起祖母那日慘死在轎中的樣子,想到黑衣人身上那塊來曆不明的令牌,子珞不得不接著演下去,於是將腰間佩帶的沐寒劍卸下,轉頭對簟秋說道:“今日,子珞被逐出沐寒派,交還這沐寒劍,各位保重!”又回頭看著家人說道:“子珞無顏待在上官府中,今日離開,請父親、母親、兄長,珍重!”說罷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