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牆壁,這座屋子裏的所有東西都是白色的,很顯著的結構,這是醫院,是傅淺言不喜歡來的地方,醫院這個詞與許多不好的事物掛鉤,打從心底她不喜歡。
她的孩子現在醫院沒有了的,她的爺爺也是在醫院沒有了的。
看著床上靜靜躺著的男人,傅淺言生怕一個小心連他也沒有了。
他的頭上被包紮了一層又一層,麵上也有許多的擦傷,身上更是有大大小小長短不一的傷口,麵對這個陪了自己許多年的男人,傅淺言心中還是抽痛了一下。
整個屋子裏安靜的,幾乎可以聽到點滴滴落的聲音,傅淺言坐在他的床邊,靜靜地看著他,屋外站著的是顧冷穿。
時間就這樣沉寂了許久,久到傅淺言坐的幾乎連腳都麻了,忽的聽到一陣輕咳聲,她立刻抬頭看去,床上的安懷楠已經醒來,見到傅淺言的時候,微微扯開笑容。
“你來了。”
他這麼說著,語氣淡然的像是剛吃過飯之後的打招呼,傅淺言頓了頓道:“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安懷楠搖了搖頭,接著轉過目光,將它投放到對麵的牆壁上,他道:“其實我都以為,我已經死了。”
傅淺言心中一跳,極度的不喜歡他說這樣的話,安懷楠自然是明白她的心思的,他道:“不用這麼擔心,既然已經活過來了,我不會再去矯情的尋死覓活。”
他的話語很是輕鬆,聽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剛從生死線上徘徊回來的人。
顧冷川將安懷楠送到醫院的的時候,情況已經很危急,他的頭骨被人打破,就差一點點,便會危及生命,可見傅小冉下了多麼狠的手。
直到現在,傅淺言再想起來也還是心有餘悸,如果安懷楠因為傅小冉,出了什麼意外,這輩子她都不會原諒自己。
傅淺言抿了抿唇道:“你怎麼會被傅小冉威脅到?”
安懷楠提起這個的時候眸色一深,他麵上浮起一絲冰冷道:“那個女人,用樓晚來威脅我。”
傅淺言聞言擰眉道:“樓晚?”
安懷楠以為她已經忘記了樓晚,於是道:“估計你已經忘了,樓晚是我們小時候的玩伴,但是搬家的早,因此你應該沒有什麼印象,我也是在英國的時候遇到的她。”
“那個時候,我爸要去英國參加一項訪談節目,我也便跟著一起去了,就在那個時候遇到的樓晚。”
傅淺言腦中閃過一絲異樣,她幾乎可以將整件事情串聯起來,試探著問道:“你和樓晚之間是不是曾經發生過什麼?”
安懷楠絲毫不做隱瞞的點了點頭道:“我和她之間曾經是戀人關係。”
事到如今,傅淺言基本上已經可以理清楚事情的頭緒,至於樓晚為什麼會在抑鬱症的時候,喚自己的名字,大概也是對安懷楠用情至深,當然這隻是她的猜測,不過樓晚的事情並不重要,大可一頁翻過去。
話題在這個時候斷開,她不知道該如何進行下去,安懷楠似乎也沒有在說話的意思,最後她道:“你先在這休息,我明天再來。”
安懷楠點了點頭應下,傅淺言起身走出病房,顧冷川已經在一旁等候多時,見到她出來的時候也跟著站起身子。
“好了?”
他這麼問著,傅淺言看了他一眼回道:“好了,我們回去吧。”
顧冷川不再做聲,今天的氣氛很是沉悶,畢竟在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誰也沒有心思開玩笑,兩個人一路上不發一語,回到了公寓。
“傅小冉抓到了嗎?”
在進門的時候傅淺言忽然這麼問著,顧冷回道:“在我們過去的時候,她已經逃走,不過應該很快就會落網了。”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她作下的惡果,必須由她自己來承擔。
第二天清晨的時候便收到一則短信,傅小冉已經被抓到了,這件事情被登上了新聞,一時間輿論紛紛。
實際上,傅淺言並不想這件事情被登上新聞,畢竟這關乎著安懷楠的隱私問題,也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這件事便這樣被推上了頭條。
早上回到明神的時候,艾米匆匆的走來道:“小言姐,靳先生今天回來你知道麼?”
傅淺言挑眉,靳伏白今天回來?這個消息她都是沒有聽說,不過既然艾米這麼說了,便是有80%的可能性,他回來的時候應該帶著許多陌生的麵孔一起。
她將目光投放在艾米身上道:“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