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淺言不語,隔著厚厚的一層門板,傅淺言聽到他幽幽的歎了口氣,接著道:“小言,我決定放棄了,我決定不再愛著你了。”
傅淺言如釋重負,這突如其來的情緒讓她感到熟悉,沒來的及細想,沈夜的又道:“愛一人太累,我決定不再為難你,也不再為難自己。”
傅淺言應了一聲:“開門吧,我找你是商量你行程的事情。”
沈夜卻堅持不開門,他語氣依舊輕緩:“小言,我不再瞞你了,一直以來,你愛的人都是顧冷川,從未變過。”
傅淺言心中平地驚雷,猜測與事實往往都是相連的,但是當猜測與事實達成一致時,那無與倫比的感覺轟然爆炸,傅淺言隻覺得心中一顫,零碎的片段又開始浮上腦海,門後的沈夜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仍然在繼續說著:“去找他吧,在你出事之前,你們已經和好。”
傅淺言腦中記憶蜂擁之後,便是一陣空白,眼前產生的暈眩已經不再陌生,她扶著門緩慢的坐了下來,維持著腦中的清醒。
沈夜長時間不見傅淺言回應,察覺到異樣,他喚道:“小言?”
回答他的依舊是一片沉寂,傅淺言從來都是有始有終的人,她不會在別人說話說到一般的時候離去,沈夜慌忙的將門打開,傅淺言的身子順勢倒了下來,他麵色一變,蹲下扶著她的身子道:“小言?你沒事吧?”
傅淺言費力的睜開眸子,想要對他笑笑,表示自己沒事,但是卻抵不住那層層襲上來的疲倦,最終還是沉沉的睡了過去。
最後的意識消失前,傅淺言隻聽到沈夜焦急的叫喚,實際上她沒事,隻是困了,她很想跟沈夜這麼說,然而身體並不允許,帶著濃濃的歉意,傅淺言睡得昏天暗地。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幕降臨,傅淺言睜開眸子,不意外的看到滿室的白,這一陣子她似乎經常來醫院,想到醫院,便回憶起寧茹,寧茹?
傅淺言身子一顫,在她醒來之前,腦中一直是沒有這號人物的,寧茹,記憶中零碎的片段,也隻是知道她患了胃癌,現在在醫院接受治療,那麼這個人究竟與自己是什麼關係?
傅淺言現在已經可以斷斷續續的回憶起一些,那些接連出現在腦海的人或事無一不是與顧冷川有關,她竟然選擇徹底的將顧冷川遺忘,就連有關他的人物一起,究竟是什麼樣錯綜複雜的關係,令她這麼不願麵對。
傅淺言輕輕翻動身子,這時才發現窗台前站著的沈夜,她以為病房裏就她一人,沒想到沈夜還沒有走,傅淺言起身,喚道:“沈夜。”
沈夜背對著自己,聽到傅淺言喚他,轉過身子,對她清淺一笑:“醒了。”
傅淺言點了點頭,接著兩人都不再說話,一時間空氣有些尷尬,沈夜思索一番道:“剛才顧冷川打電話來,我接了。”
傅淺言心中莫名一咯噔,反射性的想到顧冷川會吃醋這句話,她壓下心頭的異樣,回應道:“沒事。”
沈夜實在是不曉得說些什麼,他動了動身子道:“那麼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傅淺言點頭應下,目送他的背影出了病房,放在床邊的手機屏幕暗著,傅淺言拿起,撥通顧冷川的電話,意料之中的無人接聽,她輕歎一聲,將手伸進被子裏,開始淺眠。
顧冷川確實正如傅淺言所想那般,吃醋了。但是更多的是對她失約的憤怒,他看著隻亮了一次的手機,眉宇間升騰起的戾氣將他籠罩,隨手將手機往一旁扔去,身子倚在沙發上,修長的指捏著眉心,試圖緩解頭疼。
他從七點起,便開始在沉香等,隻是為了她的一句‘我想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情’,他居然該死的又在期待,期待傅淺言對他重拾信心,但是結果卻告訴他,越是自作多情,越是傷的越深,顧冷川足足等了三個小時,最後終於忍耐不住,將電話撥通,一次次的無人接聽後,總算是被接通,但是電話裏的聲音卻令他更加的怒火衝天,她竟然與沈夜在一起?從而忘了與他的約定?
顧冷川覺得自己再一次犯賤的將心捧出去讓她踐踏,體無完膚之後依舊不長記性,顧冷川緊閉的眸子驀地睜開,一絲冷光乍現。
沈夜?既然看著這麼礙眼,那就消失吧。
傅淺言生物鍾很正常,六點準時睜開眼睛,一瞬的迷茫之後,開始恢複清明,隻是頭疼而已,如果再不出院的話,估計醫院的護士都要對她有意見了。
冬日的六點,天還沒有亮,外麵霧蒙蒙的,看起來霧霾很是嚴重,傅淺言走出醫院的一瞬間,被寒風吹得有種回頭的欲望,她將羽絨服上的帽子戴上,圍巾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沒有車,隻能打車回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