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冷川看著她從容不迫的麵容,心頭升起的無名火幾乎將他灼傷,他壓下聲音道:“齊升的電影一向有我注資,有什麼事,跟我談是一樣的。”
傅淺言這時才知道自己被人擺了一道,或許說,他們是計劃好的,就等她打過電話,乖乖上鉤,她手掌緊攥,不難看出努力壓抑的怒火。
顧冷川相比起來從容的多,波瀾不驚的麵上,似乎真的是與她談公事,傅淺言坐在他的對麵,直奔主題:“為什麼要將沈夜換掉?”
又是沈夜!顧冷川維持的冷靜險險崩塌,他緊盯著傅淺言的麵容道:“沈夜與主角形象不符,換掉很正常。”
形象不符?傅淺言冷笑一聲:“既然形象不符,當初為什麼要定下他的角色?”
顧冷川淡淡的轉過眸子道:“那是因為我後來投資的時候,覺得人選不太合適。”
毫不掩飾的他對沈夜的敵對,傅淺言看著他,良久沒有說話,顧冷川也不吭聲,隻是低著頭,細細的品茶,傅淺言看著他動作優雅,神差鬼使的便問道:“顧冷川,我們以前究竟是什麼關係?”
顧冷川動作一頓,他抬眸,與傅淺言四目相對,一字一句:“不是以前,是現在,情侶關係。”
傅淺言眉頭深鎖,她大致的知道自己與顧冷川之間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但是被顧冷川這麼言簡意賅的說出後,就像是找到了一個頭,所有的情節都能串聯起來,她躊躇著問:“是真的?”
本以為她會不屑,會說自己在騙她,傅淺言這個反應顯然不是顧冷川所預料的,他頓了片刻道:“但是我對腳踏兩隻船的女人沒興趣,可以說,很厭惡。”
傅淺言身子一顫,顧冷川的聲音清冷,不含不似溫度,莫名的,心髒一縮,有些疼痛,傅淺言嘴角輕挑:“那就好,我也不用心存抱歉。”
顧冷川神色陰鬱,他嘴角勾出的笑容冷冽,語調平平:“傅董事長沒什麼事的話,恕不奉陪。”
從傅淺言身邊擦過的時候,顧冷川腳步頓了頓,接著又平緩的走開,傅淺言藏在桌子下的手有些發顫,麵對顧冷川時的緊張感,是從未有過的,出了沉香,回到辦公室,點了份快餐,傅淺言手撐著額頭,感受著這令人不舒服的情緒,她所有的負麵情緒都是來自一個人,她所有的不安也都是來自一個人,她所有的心痛也都是來自一個人,那個人名喚顧冷川。
傅淺言決定,找回記憶。
這是一條漫長的路,醫生告訴她,選擇性失憶是可以慢慢恢複,但是也不排除,永遠恢複不了,但是傅淺言還是想試一試,她想找回自己的記憶,盡管那份記憶可能會令她逃避,令她不願意麵對。
傅淺言是個堅強的人,實際上也脆弱很,之所以選擇遺忘,必定是那份記憶給了她不好的回憶,令她下意識的想逃避,機緣巧合之下,她真的遺忘了,但是遺忘之後,依然不能好好的生活,傅淺言自嘲一笑:“真是自作自受。”
不大的咖啡廳裏,播放著令人愉悅的歌,心情也隨之舒緩下來,不多時,一個淺黃色的身影漸漸出現在眼簾,傅淺言看著許清桐緩緩而來的身影,麵上輕笑,她看起來很是幸福。
“傅姐姐。”
屬於許清桐的專屬稱呼,傅淺言淺淺的應了一聲,帶著久別的歡喜,許清桐照例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和一份提拉米蘇,傅淺言隻要了一杯咖啡,她看著對麵的許清桐道:“你和阮薑還好麼?”
許清桐似乎在尋找詞彙,半晌之後,她道:“怎麼說呢,過了熱戀期,但是卻還是舍不得對方,一天不見便會想念,但是在一起時間久了就會產生矛盾,這大概就是從愛情慢慢轉換成親情的過程吧。”
傅淺言點了點頭道:“清桐,你成長了。”
許清桐輕笑一聲道:“誰說不是呢,比起我追小軒的時候,少了那份衝動,反而更加的安心。”
傅淺言應了聲,提起安陌軒,她也好長時間沒有聯係了,許清桐看著傅淺言,她的事情她不是沒有聽說,關於失憶的話題,許清桐決定還是盡量躲避的好,但是傅淺言並不給她躲避的機會,她道:“清桐,給我說說關於我和顧冷川的事情吧。”
許清桐心中一咯噔,她猶豫道:“我知道的並不多...”
“沒關係,你知道多少跟我講多少。”
傅淺言打斷她的話,許清桐在逃避這個話題她知道,甚至她身邊的每個人都在躲著她,閉口不談關於顧冷川的事情,這樣的情形令傅淺言更加想知道,她與顧冷川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許清桐見躲閃不過,隻得如實道,她盡量挑一些平常的事件,比如顧冷川與她之間如帖子上所說那般,是金主與床伴的關係,但是這種關係維持在明神建立之前,比如顧冷川與風雅頌定了婚,於是兩人便稍有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