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淺言挑了挑眉,看著沈夜舉著手中的籃球道:“再來,這回你不許放水。”
沈夜唇角輕挑,也是,以傅淺言的聰明,怎麼會不知道自己之前在故意讓她,他點了點頭:“好。”
整整半個小時,傅淺言拋棄一切的雜念,與沈夜在籃球場上揮霍著汗水,耳邊不斷湧進那邊兩隊打籃球的學生的驚呼聲,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歡暢,這半個小時,傅淺言回到了安楠的時候,沒有仇恨,沒有愛情,不曉得煩惱是何物,她將汗水揮灑,直到最後兩人都躺在地上喘息著。
沈夜的呼吸急促:“沒想到,你學的這麼快。”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傅淺言低低的笑開,深秋的校園很是純淨,天空遊走著幾朵奶白色的雲朵,藍天碧藍,兩人就這麼子啊操場上躺了片刻,遠方穿來一聲叫喚:“演員就位!”
沈夜與傅淺言一個激靈,急忙從地上跳起,沈夜的臉頰還蕩漾著紅暈,他與傅淺言對視一眼,接著笑開,就像是上學時課堂上被老師忽然點到名,那種緊張驚慌的心情一如此時,傅淺言笑開,笑容很是真摯,沈夜靜靜的看著,心中溢出一絲溫暖。
今天的戲是拍男女主角的矛盾升級,傅淺言說實話有些擔憂,雖然許清桐與沈夜兩人都再三保證不會將情緒帶到工作上,傅淺言雖然不曉得兩人之間有什麼矛盾,但是如果是想她與顧家這般的話,定是很難抑製的住,因此整場戲拍下來,傅淺言都處在高度緊繃的狀態。
劇本中是因為男主撞見女主與男配舉動親密,隨之吃醋,但因為性格問題,將矛盾加深,最後在爭執間,女主無意將刀子蹭到了男主的胳膊上。
傅淺言看著聚光燈下的沈夜,與對麵的許清桐,兩人說著台詞,麵上皆是一片怒容,語句很是傷人,她在一旁觀看著,像是在觀看別人的人生,忽的腦中一閃而過的顧冷川的身影,傅淺言兀自苦笑,她與顧冷川應當與劇中的人物一般吧。
許清桐話語崩潰,她轉身,卻沒有注意到手中的匕首,兩人的身子本來就極近,沈夜眉頭一擰,看著手臂上的傷痕,忽的導演一句:“CUT!”
是了,沈夜的胳膊並不是道具,而是真的被傷到,本來這場戲是分為兩個鏡頭來拍,許清桐溫雅轉身,看著沈夜白襯衫上漸漸溢出的鮮紅,與自己手中的匕首,眸子裏閃過一絲驚訝。
傅淺言雲遊的神智被導演這一聲喚了回來,她看著片場的沈夜,胳膊上的絲絲猩紅,心中大驚,真的被她猜到了?傅淺言心中劃過一絲自責,她急忙上前,查看傷勢,好在傷口並不深,劇組有現成的醫藥箱,醫護人員也在現場,沈夜的傷口被包紮好。
傅淺言擰眉看向一旁緊繃著臉的許清桐,她走到她跟前道:“清桐...”
許清桐看了她一眼,打斷她的話:“對不起。”
傅淺言抿唇,許清桐直視她的眸子,一字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傅淺言眼眸閃了閃,許清桐瞧見了,她忽的輕笑一聲,接著又是一臉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不信。”
傅淺言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一堵。
許清桐走在校園內,紛紛揚揚的樹葉落了下來,她探出手接過一張,樹葉已經是十分的枯萎了,蜷縮在一起,隻需要手指輕輕的一捏,便會碎掉,許清桐手一揚,樹葉落到樹根處,她的輕喃被風吹亂:“葉落都能歸根,人卻不能。”
今天的戲被中斷,傅淺言回到晨光,辦公室的落地窗上的窗簾依舊緊閉著,她走到窗前,將窗簾一拉,瞬間大把的陽光灌了進來,她眯著眸子,對麵的辦公室內,顧冷川似乎有感應的轉過眸子,傅淺言抿唇,隔著陽光的光束,顧冷川的目光卻蓋過陽光直直的射到心中,傅淺言打了個冷戰,再看去時,顧冷川已經在低頭工作。
傅淺言眉頭輕蹙,她轉過身子走到辦公桌旁,將文件打開,腦中卻是一片混亂,清晰的文字到了眼睛裏成為一堆亂碼。
她輕輕揉了揉太陽穴,逼迫著自己投入工作。
顧冷川手中的文件已經在那一頁停留許久,他眸中閃過一絲異樣,轉眸看向傅淺言,見她正埋頭工作,心中冷然,顧冷川啪的聲將文件合上,接著打開另一份,拋開一切的雜念。
兩座大樓佇立在陽光下,下午四點的光線微微呈現橙黃色,光束四散,分別灑在兩處大樓的十二樓,一樣的落地窗,陽光不受阻擾,一路暢通無阻的打在兩人的身上,皆是一片暖意,卻同無法融化心中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