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無聲無息,好像融入了天地之中,循著那最奧妙的軌跡直擊向孤峰旬的後腦。紫光雖然耀眼,卻也極度內斂,若不往趙小諾的拳頭上看,紫光根本就照不到眼睛上。這就致使,趙小諾暴起之時,背對著他的孤峰旬沒有任何防範。
眼看這拳即將擊中,孤峰旬上方黑霧所凝聚成的頭顱已經一口吞下了肉球,他忽地轉過身,大笑著將珨古擋在自己身前。趙小諾去勢不減,拳頭距離珨古已不足一丈,孤峰旬卻依然不為所動。
終於,趙小諾在打到珨古身上前停下了,怒視孤峰旬喝道:“卑鄙!”
孤峰旬搖頭,指著自己的頭問道:“很想要我這顆腦袋吧?所以就變成孫犁的樣子,好偷襲我。我也想要你們的命,那為什麼你們可以卑鄙的偷襲我,我卻不能卑鄙的用你們的人來幫我擋著呢?”
見趙小諾語塞,孤峰旬笑了起來:“反正你們都要死,他死在我手裏,還是你手裏,沒什麼區別。”舉起珨古,握著他脖子的手猛地用力。隻聽一聲脆響,珨古的腦袋已經無力的垂下,鮮血止不住的從他口中溢出。
孟不羈本來還為珨古擔心,在聽得這聲脆響後,大腦一片空白。心裏好像有什麼東西破碎了,這二十年對珨古那些負麵記憶一瞬間煙消雲散,二十年前兩人相處的那段時光湧現心頭。從以前一直關照自己,再到二十年前卻扔下力華閣開始欺辱自己,如今卻是為了力華閣被孤峰旬發現,即將身死。
無力感遍布全身,看著已經垂下頭顱的珨古嘴唇在微微抖動,孟不羈仔細的傾聽他發出的聲音。可能是燃盡了最後的真元和精血,珨古的聲音十分虛弱,但很清晰的傳到了每個人耳中:“不羈,快逃。”
“自身難保,還……”孤峰旬嘲笑的聲音戛然而止,隻見珨古身上血光大盛,點點金芒從中浮現。驚訝漸漸變成了驚恐,耀眼的赤金色光芒衝天而起,將孤峰旬籠罩其中。
大地巨震,金色光柱直通天際,直入黑色雲層。數千道黑色雷亟在雲層中浮現,劈在光柱上卻被震碎。一圈圈金色光暈向四周散開,讓韓羽三人感覺到一股磅礴的生命力。很快的,光柱散去,地麵出現了一個直徑數十丈,深不見底的大坑。孤峰旬此時喘著粗氣浮在坑上方的高空,手裏還握著一顆焦黑的頭顱。
衣衫破碎,已然赤身裸體的孤峰旬憤怒地一捏,頭顱崩碎變成黑色骨粉飄向空中。下方的孟不羈看著骨粉越飄越遠,終於再也控製不住,眼淚從眼角滑落,喃喃道:“他竟然還擔心我。”
歎了口氣,韓羽對趙小諾大聲喝道:“盡管打,別留手。今天他若不死,全城的人依然無法幸存!”
話剛落口,一隻巨大的紫色手掌憑空出現,朝孤峰旬拍下。這一掌威勢無匹,掀起一陣颶風,吹得孤峰旬渾身贅肉止不住的亂顫。一聲低吼,濃密的黑霧從他身上冒出,籠罩住自己。此時,手掌已經拍下,但剛接觸到黑霧,就發出了滋滋聲。紫色通透的手掌霎時暗淡,變成光點崩碎了。
趙小諾一個閃身出現在孤峰旬後方,雙手合並高高舉起,凝出了一柄數十丈長,宛若實質的紫色巨刀,對著黑霧劈下。好像是感覺到了威脅,黑霧凝實,泛起金屬光澤塑出了人頭的形狀。
金鐵交擊聲爆響,同時還夾雜著刺耳的摩擦聲,震得地麵小粒石子都飛了起來。紫色光刀和黑霧的交擊處,空間已經明顯扭曲,使周圍景象都變得模糊不清。趙小諾額頭青筋暴起,咬牙堅持,可是那人頭卻越升越高已經壓製不住了。
一聲悶哼,光刀碎裂,沒了壓製的黑色頭顱升向高空,變成了一個百丈多高,好似金屬打造的骷髏頭。這骷髏頭雙瞳裏泛著血芒,張開嘴發出陰冷的笑聲,好不駭人。它在空中繞著趙小諾飛舞,速度極快,不過一閃就到了另一個方位。
空中的烏雲開始滾動,呈旋渦狀,無數粗大的黑色雷亟在其中穿梭。一點紅芒從骷髏頭的雙眸中射在趙小諾身上,烏雲滾動的速度忽地加快,漆黑如墨,繚繞著黑色電芒的球體從空中落下,直朝趙小諾飛去。
凝重地看著襲來的黑球,趙小諾手已經覆蓋了層紫色光膜。這光膜如流水般扭動,變成毛筆摸樣被他握在手裏,在空中不斷劃動。閉上眼,冷漠的聲音自趙小諾口中傳出,越傳越遠仿佛穿越了萬古:“執筆書紅塵。”
在他的劃動下,一枚巨大的紫色悲字飛向高空。在空中懸停的那一刻,來勢凶猛的黑色球體也隨之停滯了。自悲字起,周圍的空間逐漸破碎,變成了最純粹的,可以吸納一切的黑色虛空。仿佛再塑世界一般,那崩碎的空間忽然開始重組,裏麵出現了一幕幕令人傷感的景象。或是親人、友人、愛人死去時的哭訴,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