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哂笑，捏碎了從地上拾起的一顆石子：“的確不算什麼，但留下的記憶比幾百年都多。”
“是啊。”端起茶杯，和石林對碰一下，然後飲盡，趙小諾憤憤道：“早就該死了，能活到現在是運氣，也是老天給咱們的一次機會。我們又有什麼資格，不去好好活著呢？”
“嘖嘖，我們也算是一個團隊了，說實話，你有想過離開嗎？”
“嘿嘿，你難道就沒想過？”趙小諾白了他一眼，然後從懷裏取出一把扇子，撫摸著扇骨說道：“以後不會有了。”
兩人同時歎息，看著那城主府敞開的大門愣愣出神。這時，車輪碾壓地麵的嘎吱聲從遠處傳來。剛才推走的車又回來了，然後進到城主府。沒多時，這車蓋著油布再從城主府門口推出，趙小諾對那幾名推車的守衛招手，然後笑著問道：“這幾位大哥，車上裝的是什麼東西？看你們走了幾個來回，還用油布蓋著，肯定是什麼貴重物吧？”
一名守衛很隨意地搖搖頭，解釋道：“城主為了宴請你們，買了不少食材。這些就是剩下的廢料，當然，蓋上布是為了不讓它們的異味擴散開，影響到別人。天不早了，你們進去休息吧，我們還要把它們送到城外的垃圾山上。”
看著漸行漸遠的木車，趙小諾笑得前仰後合：“食材的廢料？！不影響別人才蓋上的布？！真有意思啊。”
眯起眼，石林沉吟道：“他們何嚐不是為了保全自己？”
“為了保全自己就能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趙小諾笑聲止住，盯著石林。
“更多時候，我們比他們還自私。”
此時趙小諾才明白韓羽說石林大智若愚的意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躺在地上不再言語。
街道靜謐，每次木車出現，它所發出的聲響就會成為這裏的唯一。普通的輪子碾壓聲，傳到趙小諾和石林二人耳中卻是截然不同的意義。有股怒氣在二人心底，雖然熾熱，卻不猛烈，以至於二人不會暴起，反而會一直被這怒火煆燒。
木車往返了十幾次，終於再沒出現，那些守衛也都重歸崗位，在城主府門前默默看守。日星在空中漸漸隱去，藍色的星球再次占據天空，散發著柔和的藍色光暈，照亮大地。
忽然，韓羽對躺在地上的趙小諾說道：“把孟不羈弄醒，我有話要問他。”
站起身，抻了個懶腰，趙小諾走過去蹲下，在孟不羈胸口猛地一錘，喝道：“醒來！”
一個激靈，孟不羈從地上坐起，茫然地看向四周，隨後一把抓住趙小諾的衣領怒問道：“你為何打暈我？”
“你一個先天都沒到的可憐蟲，就敢抓我衣服質問我？”趙小諾冷聲道。
鬆開手，孟不羈頹然地望向城主府：“死光了嗎？”
此時的眾人選擇了默然，韓羽走到他身後，詢問道：“你知道垃圾山在哪嗎？”
點點頭，孟不羈什麼都沒說，直接帶起路來。四人走出山海城的東門，順著擁擠熙攘的大路走了一陣後，從一條分路走進了一座荒涼的樹林。幹枯的樹木上，幾隻黑漆漆的大鳥，瞪著深紅色的雙目盯著下方的韓羽四人。
走了有一會，四人才出了這片樹林。
眼前是數座高百丈的山頭，各類令人作嘔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甚至都凝成了淡淡的黃霧。兩尺厚的地麵淤泥裏，除了一些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殘肢和一些陶瓷瓦片外，還清晰可見幾條輪子碾壓出的痕跡。
四人沒有說話，很默契的順著這痕跡朝山內走去，直到一個山頭前看見數百具渾身****，死狀淒慘的屍體後才停下。
淡淡的寒意從韓羽身上散發，自他所站的地方開始，那些淤泥都已經幹化發硬，變得和普通土壤無二。一甩衣擺，韓羽單膝跪地，沉聲道：“本來我們沒什麼瓜葛，我也無需跪拜你們。隻是，若不如此我於心難安。雖非我親手所殺，卻也因我而死。此等因果，必纏我身。有朝一日，我定會奪回你們的靈魂。”
扶韓羽站起，石林搖頭：“你覺得他們的靈魂在哪？”
眼中閃過一道殺意，韓羽伸出手，然後問道：“怎麼辦？”
趙小諾抓著孟不羈的手和石林一起放到韓羽的手背上。對視一眼，接著同時大喝：“殺！”
PS：不想寫得太細，因為那樣太沉重。。影響心情啊。。誒。剛開始就太影響心情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