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害怕(1 / 1)

有時,一條路,你開始走了,就要走到底,你可能會害怕錢沒有了,害怕一種或幾種動物,或害怕很多東西,但就是沒想到害怕自己失去聽覺或是眼睛,那怕隻是一隻,人根本忍受不了。

很多天前,也好像就是昨天,我就一直認為,除了看不到以外我什麼都能忍受,而今天當右耳耳鳴以至於左耳也聽不清時,我發現有很多東西人是受不了的,是害怕不能自製的。時光會銼去你鋒銳的尖頭,甚至是主杆,你沒辦法反抗,隻能頑強的挺下去。就像雞一樣,從小就要剪掉他們的一部分喙,以免他們形成啄羽癖而攻擊同類。有些東西就是這樣,一旦失去就沒有辦法找到,就像一別一輩子有機會不做,等下次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以前,我總是一個人回家,途中總會抹黑走過一段路。那時那一段路有一個無家可歸的人住在路邊的一個洞裏,我白天常看到她,常看見一雙渾濁亦不帶光彩的眼睛。一眼望去就好像一片霧。霧裏霧外,隻有我一個人。晚上我害怕從那一段路經過。我怕我會迷失在黑夜裏,找不到出路。故此,我白天常從家裏帶些吃的東西予她,我們那裏不能說民風淳樸,但幾位鄰居人是很好,很照顧她。有人說他是別人的童養媳,被棄了的。有人說他腦子有問題,出了家找不到回家的路了。那次,他在這裏住了近半年吧!她喝雨後從路邊流過的水,用廢棄的瓶子裝著。從各家各戶門外堆的垃圾裏麵找吃的,我不知道她為何那樣。但我覺得她活著靠的是一種本能。別人想帶她走,她就往洞裏深處藏,咿咿呀呀,不知所雲,但能發現她眼角一瞬就迸出了淚。也許是哪個沒有良心的人販子手下的一單破敗生意吧。沒人專門來與她談話,警察也是十幾個人來,硬生生把她拖走的。好像是進了一個精神院,但聽說沒隔幾天就去(死)了。後來不知怎麼人就同一口聞說她的孩子丟啦,她在那裏找她孩子呢!據說她原來的丈夫把她女兒送人了,又嫌棄她,一半子就砸在她腦門上,醒來後她就隻記得她的孩子了,什麼也不知道,就那樣一直走,就到這兒來了。我覺得這麼說也是可信的,她額頭上確實是有一個疤,怎麼擺都不協調的疤。

一日又一日過去洞裏堆滿了垃圾,有心的人用水泥封住了洞,但就像那個女人頭上的疤一樣。怎麼擺都不合適!像是掛在了心上,隱隱作痛,讓人驚悚的一道傷痕,令人心麻。而垃圾卻封進的人的心裏,怎麼也出不來,結果日漸漸長,發出惡臭,你會很驚訝的發現那些惡臭是從外麵飄來的,纏繞在夜的上空,令人不經起了一身疙瘩。往後日子一成不變,人還是一群那樣的人,走著走著,就不知在哪裏躺下了,一生就過了。

我害怕,身殘誌不堅。

我害怕,黑夜霧茫茫。

我害怕,命運血菩提。

你但總會有一個人,幾個人令你無法割棄,是你無法放棄,和一直想著你的人的。當你承受不了時,他們便來了,不是害怕,而是孤單簡簡單單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