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白雪飄飄,山被雪所覆蓋,終成白茫茫一片,偶有動物出現,皆是凶獸,利牙鋒爪,或遇其廝殺,雪被染得通紅,不出一時辰,便是再無痕跡。
這裏,名為昆侖山。天地之間,最接近天的地方,最高的山峰。
山有一族,名寂幻族,與世隔絕,亦不理世事,隻顧自身修煉,世人也不知山有人存,隻以為皆為猛獸。
隻是,近日,突有外人拜訪。
寂幻族迎客大廳久違地開啟了,用石頭築成的牆壁使得這塊地不像是接待人的地方,反像是城牆,將所有外人拒之門外的感覺。
很簡陋的內飾,一張紅地毯鋪滿地麵,上麵擺放著幾把椅子,除此之外再無它物,而事實上椅子和地毯也被灰塵所淹沒著。
六個老人坐在椅子上,略微不滿地看著眼前這個少女,而還有一位少年,像是侍衛一樣抬頭挺胸地立在一旁,眼神凶惡,臉色憋得通紅。
海漠卿非常不滿。
盡管自己僅僅是寂幻族人,沒有職位,理論上本不能出入迎客大廳,但作為迎客大廳裏幾把椅子的的貢獻者……
為啥自己必須站著!
更何況紅地毯是他出去捕了無數野獸的皮做的,現在居然印上了肮髒的泥腳印子-----走了這麼久雪地居然還有泥腳印子,來者不善啊。
少女立於紅地毯上,身穿黃色長裙,繡有花紋,腰佩翠玉,頸有金鏈,配長劍一把,劍鑲紅寶石,氣質不凡,舉手間偶有英氣流露,眉宇間自有貴人相。
女子腰微曲,頭微低,一個拜見禮,芊芊細指從長袖中露出,銀鈴般聲音回響迎客大廳,道:“眾位寂幻族長老,在下是輪台國二公主,此次前往拜訪華夏國,路過此地,遇大風暴,故來此停留二日。”
輪台國?海漠卿一愣,腦內頓時劃過一絲有趣的東西,一絲笑意不經意掛上臉龐,又想到了更加有趣的東西,不禁有點期待地看著少女。
這少女,不對六長老胃口啊。
果不其然,六位長老似沒有聽到少女說話一樣,隻是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或是用布擦著法杖,或是像小孩一樣玩弄著手指,或是掏著耳屎,或是拿著小食物喂著小雪狼,漠不關心。
寂幻族沒有族長,隻設七名長老,每逢大事,由七位長老商議決定。-----隻有六位長老的原因是因為大長老又喝醉了。
女子左顧右盼,見六位長老毫無回答之意,氣氛越發僵硬,臉色滑過一絲嗔怒,但又恰到好處地轉換為微笑,忙說道:“作為交換條件,聽聞寂幻族常有派遣族人下山曆練,此次前行,我可帶寂幻族族人前往華夏國京都,這樣途中可以免去一些錯路。”
xx的,在聽完後,海漠卿的臉色都綠了,哪壺不開提哪壺。不對,現在不是提壺的時候啊。與此同時,像是清晨熟睡的人被公雞打鳴叫醒了一般,六位長老頓時放下手中的事,眼冒金光,齊刷刷轉頭,滿臉憨笑地看著海漠卿。
等等,你們看著我幹嘛!喂喂喂,不要把【你死定了】這四個字隨便寫在眼睛裏啊!眼裏流露出來的惡意又是怎麼回事!
海漠卿並不是一個正常人,至少在寂幻族這個人人皆為天才修煉神速的地方,他算不上正常人。
就像在天鵝群裏麵一隻隻能嘎嘎直叫的鴨子一樣,所以顯得另類-----他無法修煉。
好吧,其實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因為大長老之前的一個政策,令他遭到了全族同齡男性的厭惡。
修煉,自然是要求靜心,靜心意味著放鬆對外界的警惕,下降注意力,大長老本就性格頑劣喜愛玩耍,借此理由,要求全族最閑的人----海漠卿去偷襲正在修煉的族人,且被偷襲的族人不得進行反抗。
海漠卿下手之狠出乎人們意料,常是一板磚讓人躺個兩三天,徒弟受罪,師傅護短,六大長老沒少秋後算賬,差點把海漠卿打死,也就差打死了。
“此條件不錯,恰好我族有一族人想出去曆練,便勞煩您了。”三長老開口,麵帶笑意,思索一陣後竟是放下身子拿起一杯熱茶遞給少女。
“海漠卿,肆無忌憚謾罵長老,無視族規目中無法,多次傷害族人,天地不容,今日起逐出寂幻族,放任其歸還世俗。”二長老眼珠一轉,兩似枯骨手掌摩擦,很是適宜加了一大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