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點?張寬琢磨一下,問,“我該怎麼突破?”
明遠就笑,“知道三國吧?裏麵的離間計是如何成功的?無非就是打入敵人內部,拉攏討好其中的重要人物,靠的無非兩點,錢,美色,總結起來就是一點,投其所好,他喜歡什麼,你給他什麼就行。”
張寬聽完,若有所思,“你推薦的那個人,他喜歡什麼?”
明遠就嗬嗬笑,“你去看一眼就明白了,始終把住一點,努力的融入他的圈子,跟他交心,和他關係處好,中國人辦事,人情占很大的成分,天大的事情,也得講個情分。就說三國中,但凡是要策反對方人員,必定要派出與之有過交情的人,這就是人情的重要之處。”
說起人情,張寬也有感悟,連連讚同,“對,對,我師父也跟我說過人情的事,在中國,人情才是最重要的。”
明遠就歎氣,“所以,我們一直都是人治社會,不是法治社會。”
兩人又交談一番,針對如何拉攏人心的事情交換了意見,張寬就下車間去尋找,依著明遠給出的提示,直奔技工休息室。
技工組分為白夜兩組,組長享車間主任待遇。就是說,技工組長級別雖然低,但工資和主任級別相等,這也導致了整體技工們的待遇水平都比普通員工略高,技工組的男性,也成為眾多女工眼裏的香餑餑。
張寬要找的這個,是個技術員,名叫金道文,技術精通,性格耿直,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會拍馬屁,在萬源幹了三四年,依然是個技術員。
雖然不懂拍馬屁,但也是混了三四年的老油子,仗著一身精純技術,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口頭禪就是:“老子就這吊樣,不服來幹我,別說是你,就是董事長自己來,我也是這句話。”
這種姿態,這種口氣,幾乎就是每個技術人員的心態,反正技術員稀少,輕易不敢得罪,不然出了問題無人解決。
而金道文,顯然就是其中的代表者,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實,誰讓他技術最精湛呢?就算是兩位技術組長,遇到問題的解決速度也未必有他解決的快。
一般無事的時候,技術們都躲在休息室聊天打屁,可能是今天生產有異常,張寬去了休息室,沒看到一個人。
於是就去車間找,果然,在五號自動裁剪機那裏聚集著一幫藍領技工,正各種忙碌,三米上下的大型機器,從裏麵掏出許多零件,幾個人商量著,查看問題出在哪。
這方麵張寬是個外行,隻圍觀,不發言,同時在人群裏尋找金道文的身影。依據明遠給出的提示,卻沒發現此人。
幾個技工一番折騰,把機器重新裝好,給電,試料,依然卡住布料,刺啦刺啦。有個年齡稍大的家夥氣的把手套一甩,“不修了,給隊長答電話,我們修不好了。”
立時就有人掏出手機撥號碼,“隊長,五號機不行了,你趕緊過來吧。”
打完電話,幾個技工就原地坐下休息,開始扯皮吹牛,沒人管旁邊的張副總,把他當成透明人。
張寬也是見怪不怪,明遠已經告訴他了,生產係統的一幫人,眼裏隻有朱建明,其他的管理,包括董事長自己,在他們眼裏都是浮雲。
可以這樣講,生產部,是朱建明的私人部署,他們隻認朱建明,不管其他人。
過了五分鍾左右,有人笑道:“快看,隊長來了。”
一夥人就把頭轉向通道處,一個身高體胖的小夥如鴨子樣晃晃悠悠地過來,一臉的不爽,似乎是剛做美夢就被人叫醒的感覺。
張寬一看來人裝扮眼就亮了,來人雖然也是一身技工藍領製服,可是故意解開的衣服裏麵,分明是一件印著提莫大隊長頭像的T恤,同時也明白了明遠說的,自己一見就知道他愛好什麼。也明白眾人為什麼會稱呼他為隊長,原來這廝喜愛提莫隊長的事情人盡皆知,故而就取了個隊長的外號。
既然知道他有什麼愛好,要拉攏他還不簡單?
隊長過來就斥責一幫技術員,“一夥吃白飯的,撒問題嘛?非得叫老子來。”
年長的技工就賠笑,“這不是沒辦法了嘛,修了將近三小時,還是吃料。”
隊長聞言哼一聲,圍著機器轉一圈,敲敲這裏,拍拍哪裏,問了幾句話,然後對著機器側麵,砰砰砰奮力三腳大力踹,完事霸氣地一揮手,“現在好了,開機。”
在眾人敬佩的目光中,機器正常運轉了。
看到這一幕,張寬就像單身多年的光棍漢突然發現了一個同樣幹涸多年的寡婦,眼裏盡是小星星,心裏大讚,有這樣的一個技工抓到自己手裏,還怕搞不定朱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