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陽縣位於冀南省西部,太行山的東麓,多山、多水、多丘陵的一個國家級的貧困縣。縣名源於穿境而過的普陽河,縣城往西三十公裏就是太行山。
太行山的山坳裏有一個小村莊---李家莊。村前有一條圍繞半個村子向東靜靜流淌的小河---普陽河。村子大概有百十來戶人家,幾乎全部姓李。一條簡易的鄉村公路蜿蜒曲折的通往縣城,這也是村子和外界唯一的出路。
村子東頭有一棟老式的四合院,具體那一輩兒留下來的,爺爺都說不清,雖然曆經風雨,但看上去還基本完好。爺爺是全鄉出了名的老秀才,據說年輕時,在縣裏還做過國民政府的“師爺”,李瑞也曾好奇的問過爺爺幾次,可他從來沒有承認過。
大門被悄悄地推開了一個縫,一個小孩兒的腦袋鑽了進來,這是個男孩子,大約有十一、二歲,又黑又瘦的小臉上,滿是灰塵,頭發約有二寸多長,亂蓬蓬的,活像個喜鵲窩,濃濃的眉毛下閃著一對大眼睛,烏黑的眼珠挺神氣地轉來轉去。
“你這兔崽子又跑哪兒瘋去了,現在才回來,都吃完晌午飯了……”奶奶很清楚孫子的回家時間和“活動”規律,他一露頭就被抓了個正著。
他根本沒搭理老太太帶著憐惜的怒罵聲,自己跑到水缸前舀了一瓢涼水直接灌了下去,然後舒服的打了個水飽嗝。
“今天上午我又逮了十五隻蠍子。”李瑞笑眯眯的向奶奶炫耀著自己的勞動成果。
“你奶奶的那個孫兒,你都被蠍子蟄過多少次了,真是記吃不記打,山高坡陡的摔著了怎麼辦,我都沒法跟你爹交代……”奶奶雖然嘴上嘮叨著,還是踮著小腳從櫥子裏端出了孫子愛吃的蔥油餅和鹹鴨蛋。
奶奶常說孫子是個“財迷精”,他小小的年紀很有經濟頭腦,上山挖藥材,逮蠍子,下河捉王八,摘蓮蓬。雖然自己的大部分收入都會被“繳獲”,可他自己也有一個秘密的“小金庫”,今天他就提前“密”起來五條蠍子,這又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村子裏的長輩人說“葷話”從不分場合,如果碰見村子裏的牛馬配種,或者豬狗交配,他們會對一旁圍觀的小孩們講:“這就是讓你們娶媳婦的目的,‘日’著舒坦著哩!”一般的小孩都會害臊的跑開。
有些膽大的孩子敢問長輩:“‘日’著怎麼就舒坦著哩?”
長輩會笑嘿嘿的抽著旱煙袋瞪圓眼睛罵:“咋舒服,回去問你爹去。”這是鄉村的性啟蒙教育,也是那個年代最樸實和最憨厚的一種性啟蒙方法。
“小小子兒,坐門墩兒,哭著喊著要媳婦兒,要媳婦幹嘛?點燈,說話,吹燈,打架,早上起來梳小辮。”童謠裏的“打架”,李瑞不知道這算不算自己最早的性教育。
爺爺確實很有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知道村裏其他人怎麼反應,反正李瑞很是崇拜。別的小孩還撒尿和泥的時候,他已經熟背了《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規》……
農村沒有幼兒園,到了七、八歲直接上一年級,李瑞從小跟著爺爺學習,早就有了紮實的文字和知識功底,小學六年來的成績一直都優秀,家裏的土牆上貼滿了獎狀。每次取得好名次,父親李東平都會很高興,仿佛看到了兒子光明的前途。
初中三年,李瑞還是門門的功課得第一,最轟動的一次是拿了初中奧林匹克競賽的一等獎,直接被免試升入了普陽一中,三年後,他又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省城的重點大學,成為李家莊的第一名大學生。
李瑞的“聰明+勤奮+機遇”,畢業後打拚了十年,終於有了一家規模還可以的投資公司。現如今他在省城有車,有房,有別墅,還有了自己的“小蜜”。在眾人眼裏,也算是一名成功人士。也是家鄉人的的驕傲和學習的榜樣。
“眾人”的追捧和“權貴”的提攜,讓李瑞感覺做什麼事都底氣十足,和這些人合作了許多不錯的項目。他牢記了成功的四要素:“高人指點、貴人相助、朋友相伴、小人相隨”。可他卻忽略了一句老話:“錦上添花人人有,雪中送炭世間無。”
受國際大氣候的影響,今年的生意實在難做,李瑞也積極的尋找著新的項目。朋友介紹的香港“貴金屬”進入了他的視線,讓他仿佛看到了公司新的利潤增長點。最後他在朋友的“蠱惑”下,投資了他並不太熟悉的香港“貴金屬”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