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楓此語,並非托大之言。他和曾數次見過墨流山,知曉他的無極孕靈大法乃是一門妖法,卻非對敵之術。他所倚仗者,乃是沛然之極,天下罕見的土靈,和兩大法寶補天神石,移山神鞭。
此刻他顧忌身份,不敢使出法寶。隻要能夠找出孕靈大法的弱點,再憑夢寒大師的修為,並非沒有取勝之機。
道門中人見夢寒退卻,半晌駐足原地,麵色變化,不由出言疾風道:“大師,若要認輸的話,可要趁早啊!”笑聲此起彼伏,不時伴有汙言穢語。峨眉眾人雖怒,卻也無法。
夢寒大師又回場中,神劍斜指,冷道:“大言不慚,先勝過貧尼手中的長劍吧。”
墨流山哈哈一笑,又縱身一躍,化掌為拳,呼呼生風,每一次擊出,都有如地動山搖,摧金裂石。他一身土靈無以倫比,大開大合之間力量非凡,普通人無法擋之。
不過夢寒大師也非等閑之輩,她身法奇特,似雲似霧,如光如虹,忽而縹緲難定,忽而又疾若驚鴻。峨眉派中無論是道術,還是劍法,大多都以靈動見長,又兼有強猛,剛柔並濟,威力絕倫。
如此鬥了片刻,墨流山不由心底焦怒,他自負修為天下無雙,怎能在此久鬥無功。當下又接連送出數掌,迫的夢寒大師連連招架,待大師氣力連綿湧出時,他又冷笑一聲,驀地化出一無形獸首,張開大口,吞噬過去。
本想將夢寒大師的護體之靈盡數吞下,隨後一擊而出,勝了此局。哪兒想到對方似是早有預料,竟借著自己的靈力,翻身向上,劍刃又俯衝而來,在空中宛若一條遊龍,聲勢驚人。
墨流山大吃一驚,一拳揮出,正對上雲寒劍刃,他隻覺冰涼透體,急忙以靈禦之,連連後退。
方穩住身形,又見夢寒大師滿麵寒霜,劍刃劃過一個渾圓的白光,片刻間劍身上竟凝結了一層寸許的堅冰,閃爍著的幽幽的深藍。
墨流山知曉雲寒劍的威力,他此刻並無上佳法寶,若是強行對之,恐怕會稍弱一籌。當下便不等對方蓄力,又飛身攻了上去。
夢寒毫不慌張,手臂一陡,那劍上的堅冰猛地震碎,化為萬千冰屑,橫在空中。大師又反手一推,那無數冰晶不斷增大,化作了數千利刃,朝墨流山飛了過去。
見到這萬劍加身之技,道門中人人變色,後退自保,無一人敢靠近。
墨流山冷笑一聲,右手在前,化作一個奇怪的形狀,當頭的那些冰刃瞬間融化,消失無形,而餘下的藍色晶刃擊在其身上,卻也僅僅發出叮的聲音,迸裂成一道霞光。
他土靈強沛,自是不會懼怕區區劍法。
但夢寒大師一招占了上風,便得勢不饒人,將身法運至極致,雖比不上寧楓的九宮洞天術,但也自有其妙。隻見她身形如浮光掠影,在雲霧中不斷穿梭,在片刻之間,便接連送出十幾劍,幽藍巨大,折射出道道虹光。
冰劍雖大,卻敵不過墨流山的一掌一拳。一時場中冰鏡迸裂,碎屑亂飛,宛若瑞雪飄揚,滿是梨花。
墨流山冷笑:“還有什麼雕蟲小技,盡數使出來吧!”既然孕靈大法不管用,他便索性強運靈力,招招強猛,勢要速戰速決。忽見前方射來一道透明長劍,寒涼之極,像是將整個金頂上的雲霧都吸入其中。
他嗤笑一聲,隨手又反擊了過去。剛一觸碰,卻覺掌心巨麻,手臂上的靈力應聲而散,如雪崩冰融。那雲寒劍露出劍身,劍尖上泛起一絲電光,宛若銀蛇飛舞,蜿蜒不定。
墨流山哼了一聲,低頭一看,右手上竟被割出一絲傷口,鮮血滲出。他舔了一口,勃然大怒,隨手飛出一袖,但見彩芒暴漲,將周圍雲海映襯的有如朝霞彩虹。
寧楓大叫:“大師,小心!”
夢寒悚然一震,隻覺一股強大的匪夷所思的力量撲麵而來,仿若是泰山崩塌於前,吞沒一切。她下意識的送出長劍,但眨眼間劍身彎成了一個詭異的弧線,那力量來勢不斷增大,震的長劍一陡,巨大的反震力將她彈的高高飛起,再看時,胸前已是鮮血斑斑。
夢竹、靈瞳等人同時大叫,飛身上前,將其救下。
直到此刻,墨流山方才發現寧楓的行跡,哈哈大笑道:“原來是你。真的是陰溝裏的淤泥,無處不在。今日讓老子送你歸西。”手中彩芒綻放,攝魂奪目。
寧楓不驚不懼,反笑道:“墨流山,你還是看看你的周圍吧。”
“墨流山……魔教的黃土殿主……”
“看他手中的法寶,是不是補天石,果然是他!”
道門數百弟子紛紛變色,怒目相向,雖一時不敢上前,但神情憤怒之極。他們每個門派中,都有不少前輩戰死在數十年前的三教大戰,墨流山的雙手更是沾滿了無數人的鮮血,堪稱殺人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