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不知道,我好像從來沒有答應過你吧?”
“你,你怎麼能這樣?”
芳華反應過來時,那男生的手已經打在了她的臉上。看著眼前這個激動得不行的男生,芳華眼睛裏慢慢冰冷起來。揚起手,毫不猶豫的回了兩個巴掌過去。
“你算個什麼東西?”
看著滿目冰冷的芳華,那男生著急了,死死的抱著她。她覺得很可笑。這個掛在她身上的人,這個她所謂的男朋友,她沒有任何的觸動。在她眼裏,他就像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那天晚上,思思爬到了她的被窩就,就她“被男朋友打巴掌”的事實安慰她。她什麼都沒說,隻靜靜的看著窗外的月光。
親情,友情,愛情,對她來說,都是一個笑話。她不喜歡表達,卻不代表她什麼都不懂。相反,自小處在那樣一個環境,她比這些一般大的同學更能揣摩到人心。
——
大叔大嬸到學校裏來的時候,芳華一點也不意外。大叔大嬸都是很樸實的農村人,或許有自己不完美的一麵,但是骨子裏的善良卻是一直存在的。
大嬸說,張老師的那個兒子對她下跪了,她不忍心,所以給丈夫打了電話。大叔說,他已經去問過了,隻要照顧得好,骨髓捐獻對身體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看著大叔大嬸,芳華忍不住紅了眼,“叔,嬸,我捐!”
有了芳華和秦家的答複,接下來就是醫院裏的各種調整和安排了。和班主任請了假,芳華在吳浩的陪伴下,到醫院做了配型。
十項指標,完全相符。配型成功後,芳華接受了全身檢查。
做體檢那天,芳華在病房裏看到了臥床的吳老師。反複的化療,他的身體很虛弱。站在門口看了一眼,芳華轉身離開了。這個時候,她完全不知道要和他們說些什麼。
考慮到醫療條件等問題,張老師一家決定到省城去做手術。
會考結束,芳華請了假,和那一家三口去了省城的醫院。醫院給安排了同一間病房,這生來犯衝的一家人,以這樣扭曲的方式,第一次住到了一起。
芳華本不是一個話多的人,每天按照醫生的吩咐,做檢查,吃藥,到醫院的廣場上走走。芳華話很少,也很安靜,隻要在病房裏,她不是看書就是看電視。
張老師和吳浩會盡量的找話題和她說話,吳浩也盡量的帶芳華出去逛逛。一個星期後,芳華被安排采血。整個采血過程,芳華完全處於清醒狀態。
牙簽粗的針頭埋在手上,從手臂靜脈中采集鮮血,抽離的鮮血通過血細胞分離機提取造血幹細胞,將其餘的血細胞回輸體內。
芳華血管很細,連續幾個小時的采血,芳華疼得滿身大汗,卻是一聲不吭。
芳華從不是一個軟弱的人,看著身體裏的血流出去流進來,她覺得某些東西也被抽離了。身體有些痛有些疲憊,卻有種得以解脫的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