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森寒的涼氣從脊梁骨上傳脖根,讓曹剛川冷不丁打了個哆嗦。一般情況下在噓噓的時候如果放得很爽這都是很正常的,但此時曹剛川的身體卻根本沒有放鬆,反倒是崩得筆直。他動作保持,眼角斜視中,隻見巷子深處,兩道完全融入黑暗中的黑影在不斷的蠕動著。
“殺氣!”曹剛川眉頭一皺,雖然他年紀尚輕,但他的戰鬥閱曆不是一般的同齡人可比性,試想一個讀小學五年級的學生拿著把西瓜刀狂砍一條街,砍翻七八號人的情形就可想而知,那不單是靠著超常的膽氣就可以說得過去的,打架和暴力同樣有著天份之分。
隻見黑暗中,兩個穿著黑色皮夾克、皮褲、皮筒靴的男人從巷子的深處徐徐步出,一身黑到底的裝束格外的怪異,那種黑色的布料不知是何物,正視似乎是黑得不行,但稍微斜眼一看卻仿佛散發著猩紅的顏色。二人步伐輕盈,仿佛是在散步一般,走起路來說不出的散漫和悠閑,但說不出的是二人就算是輕輕的走動都帶動著一種說不出的森冷的感覺。而那種感覺,讓曹剛川感覺到他們仿佛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一般。
那兩黑衣人中一個白發,一個金發,那金發男麵容俊美,但相貌卻看來似乎是外國人,而另外的白發男,一臉的冰霜仿佛快掉渣的男人似乎是個中國人。二人緩步走到曹剛川的身後,曹剛川霎時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氣仿佛在爆發的邊緣,那是一種強烈的抑製下產生的壓迫和沉悶感,一種致命的攻擊仿佛就在綻開的決堤口,那種強大的危機感覺一下子讓曹剛川酒醒了四五分。
“你叫曹剛川?”“正是。”“大概二年前你殺了一個叫白華天的男人。”曹剛川想了想,提起拉鏈,仿佛在說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般隨意的道:“哦,我好像不記得了。”
“嗬嗬。”白發男子臉上露出一絲蒼白的笑容,漂亮的臉蛋一時間看起來非常淒美。他的一隻腳後伸在巷子的牆壁上,身體靠在牆邊,打火機可叮一聲打響,他點燃一根香煙,然後同樣稀疏平常靜靜的說道:“他是我的弟弟,因為他打斷了你朋友的一條腿,所以你要了他的命。”
“哦,我想起來了。”曹剛川轉過身來一拍腦袋,仿佛想起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隨即他對著白發男笑道:“是有個這麼一號人,在一個靜悄悄的巷子裏,我用一根鏽跡斑斑,但卻很尖銳的鐵條插進了他的喉嚨裏。”
靜的像一灘死水一般,簡直無法讓人相信眼前這個男人聽到親弟弟的噩耗竟然還會如此平靜,仿佛隻是死了路邊的一條狗一般,他若有笑意的看著曹剛川,道:“是像現在這樣靜悄悄的巷子嗎?”
“嗯。。”曹剛川認真的打量了一番巷子,其實卻是暗中觀察著旁邊那個金發男子,而金發男此時卻蹲在地上拿著一部手機發著信息,從始到終甚至連眼皮都被抬一下,不知道是強大的自信心還是認為自己實在太菜了?曹剛川點了點頭,然後在看著白發男子笑道:“沒錯,是這樣靜悄悄的巷子。”
“哎,那小子估計死的時候都不知道怎麼會事吧,可恨啊。”白發男子突然麵露無盡的悲痛,仰麵頭頂在牆壁上,手指中的香煙輕輕的掉落在地上。眼眶中也隨著情緒的變化滴落一滴滾燙的淚水,順著他冰冷的麵頰緩緩滑落,在地上摔成了八瓣。曹剛川心中一凜,原來他並不是漠不關心,隻不過是不願意讓別人看見自己的情緒而已,而無疑在確定凶手之後,他已經把曹剛川當成了死人來對待。
白發男絲毫沒有將曹剛川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放在眼裏,而是對著蹲地上的金發男道:“豺狼,你欠我個人情,幫我殺了他,咱兩一筆勾銷。”金發男子一臉不情願的抬起頭看著白發男子,眼皮一翻,用一口純正的中文普通話,不滿的道:“他殺了你弟弟為什麼你不自己動手?親手手刃仇人不是你們東方人的性格嗎?”
“因為我怕我會忍不住想哭。”
“你剛才已經哭了。”
“有嗎?”
“有,我肯定。”金發男子蹲在地上,看著白發男子一副肯定的樣子道。
“哦,或許吧。”白發男子麵上又恢複了淡漠,又掏出一根香煙點燃,輕輕的道了一聲,然後掏出一張陳舊的蠟黃色照片呆呆的凝視著。
金發男緩緩站起,將手機揣好,然後一副惡心的樣子看著白發男子,痛心疾首的道:“你為什麼不把我的人情用在更有趣的地方呢?難道我的人情就這麼不值錢嗎?”“是的。”白發男隨口道。
曹剛川明白過來了,事情的經過其實非常簡單,不外乎是殺人償命而已,出來混的正所謂遲早要還的,竟然遲早都要來,那還不如何像現在這樣來得痛快,於是心中一陣釋然,輕輕的捏動了一下手部關節,曹剛川同樣相當的有自信,他根本沒有考慮打個電話叫人堆死眼前的二人。雙方此刻完全是以命償命的情況,今晚絕對會有那麼一兩個人躺下去在也爬不起來的了,而如果人太多的話太容易暴露,不管雙方有沒有仇,打死人可是絕對會判刑的,曹剛川自認還沒有當街殺人後還可以逍遙法外的本事。曹剛川活動了一下子身體,然後微笑著看著白發男子道:“怎麼樣?打個賭,一分鍾後你將踏上你弟弟的後塵,我還捎帶個陪葬的。”
金發男子剛剛站起就一下子傻了眼,動作僵住,然後看著旁邊的白發男道:“我剛才沒聽錯吧?他竟然搶我台詞?”白發男子沒有抬頭,靠在牆壁上用肯定的語氣道:“你沒聽錯,他的確是在搶你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