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頭發已經弄好嘍。”美發師邊打量著自己的“作品”,邊聲音輕柔地想要叫醒假寐的重生,“您睜開眼睛看看是否滿意吧,如果覺得哪裏不夠滿意,我可以幫您再進行些調整。”
“恩。”重生有些不情願地睜開雙眼,她甚至在睜開眼的前一秒還在幻想,也許睜開眼就會發現一切隻是場夢,凱撒依然還會含著笑出現在眼前。
從幹淨透亮的鏡子裏,映出的是張滿是疑惑茫然的清純麵龐。烏黑發亮的垂直秀發,將那張白到透明的嬌容映襯得更加清麗動人。仿佛原本毫無血色的麵龐,也因黑發的對比掩映,而泛起絲絲紅潤來。
重生連連眨了幾次眼睛之後,才敢確定鏡子中映出的那個亞洲女孩真的就是自己。雖然鏡子中的麵孔並不是完全像個未曾見過的人似的那麼陌生,但她卻還是莫名為這不過是換了發色,便好似換了個人似的現實感到震驚。
而白淼此時也早已弄好了頭發,正站在美發師身後,雙目晶瑩地望著重生,“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你根本就是純純!”
黃阿姨也在旁說道:“是啊純純,你還是黑發的樣子更漂亮!”
“我是重生。”雖然依舊如昔般聲明著自己的身份,但重生自己都聽出當下語調中的幾分彷徨猶豫,“時間不早了,既然已經弄好頭發了,我們還是趕快回去吧。”
“好,我也覺得有點餓了,該回去吃飯了。”白淼抑下滿心激動,邊到櫃台處付了款邊說,“黃阿姨,你以後就跟我們一起住吧,也省著來回奔波了。”
“啊?”黃阿姨似乎沒有想到白淼會把話題突然轉到自己身上,然而想到沒了老伴後那個清冷的家,她也沒再多作推搪,“也好,現在息伐……哦,對了,應該叫威爾遜先生了。現在他還在住院,我改成住家的方式照顧起你們來,也確實更方便些。”
見黃阿姨沒有再像之前幾次那樣拒絕住到望海別墅來,白淼這才重又揚起笑容,“對嘛,有你在,我們晚上再想吃個夜宵什麼的,也就不用再發愁嘍!”
“哎喲,我都說你們多少次了?”一提到夜宵,黃阿姨就又忍不住以長者的身份說教起來,“我知道你們現在工作都比較忙,壓力也特別的大。但是尤其是女人啊,能不熬夜就不可熬夜的好!還有就是夜宵,經常吃夜宵對身體是沒有什麼好處的!你們不要嫌工嘮叨啊,如果真要我留宿下來變成全天的照顧你們,那你們也必須聽我的話才行。有我在呀,肯定要把你們那些不好的習慣給改一改的……”
白淼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好啦黃阿姨,我知道我們年輕人的毛病太多,你也不要急於一時嘛。慢慢來,慢慢的把我們的那些臭毛病,一樣一樣的改過來好吧?”
在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白淼與黃阿姨說話的時候,重生始終都在時不時抓起一縷自己那已然被染黑的頭發端詳著。明明不過才個把鍾頭的時間,她卻隱約已經想不起在被染黑之前,自己的發色究竟是哪一種的白色。
“怎麼?難道你不喜歡現在這被染黑的發色嗎?”走出美發店大門後,白淼終於忍不住回頭向有些失魂落魄的重生問了一句,“我想,也許你隻是暫時覺得不習慣而已,等你適應之後就會發現,現在的這種黑色的發色,才更適合你。”
“是嗎?”重生淡淡地回問道,“為什麼你們一個兩個的,表現得都好像比我還要了解我自己呢?為什麼你們那麼確定我就是那個‘伊純’?為什麼你們都不願意相信,我隻是重生呢?”
白淼被問得一時無言,但她腳下卻並未因此停留,直到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席之後,她才向坐進副駕駛位置上的重生回了句,“第一,是因為我們都不願意相信伊純真的就這樣永遠離開了我們。而第二,就是你真的就是‘伊純’,而不是什麼重生。我知道即便我現在堅持這樣說,你也未必會相信,但是我說的就是事實,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又是時間……”重生喃喃歎息了一聲,動作機械地拉過安全帶係過身前,“是啊,時間會證明一切的,我早晚會讓你們知道,我究竟是誰。”
重生的話音剛落,黃阿姨便打開門坐進了後座,開始熱心地與她們聊起關於晚餐的計劃。使得車子裏原本有些冷掉的氣氛,也隨著她的話題而漸漸熱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