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看兩部書前麵所有的章節,我自認為寫的還行,結構新穎,語言風趣,故事生動,情節曲折。又突然發現有一處重大失誤,小說的主人公之一“柚子頭”,沒有向各位交代姓甚名誰。他姓啥呢,我得好好想想,因為,這個外號是我在中學時就給他取的,並且推廣開來,而且這二十多年來我一直用這個稱呼叫著他,真名倒忘得差不多了。有幾次在一些場合我介紹他,這是‘小柚’,他也沒糾正過我,老同學“柚子頭、柚子頭”地叫著,新朋友“小柚、小柚”地稱呼著,他也愉快地應答著。
想起來了,“柚子頭”姓鄭,名俊偉。
從來不需要想起,永遠也不會忘記。鄭俊偉同學,有好長時間沒聯係了(大概有兩天吧),你一切都好嗎?
好像是羅斯福對馬歇爾說的:“離開你,我夜不能寐。”
鄭俊偉,我還是稱呼他“柚子頭”吧,下海近十年了,一出海,就有貴人相助,再加上我這個高人指點,電腦生意做得不錯,幾乎把全省的兼容機的硬盤批發給包了,還涉及到一些其他的數字產品,現在手下有近百號員工,每年利潤也有近百萬。但他依然保留著那份質樸,有一次他回原單位,看著原來那些同事還在為評職稱、提科長假模假樣地忙碌著,以及中午請他吃飯誰來買單而算計著,他就想,要是沒出來幹到這一步,自己也跟他們一樣地虛度年華、碌碌無為吧。
毫無疑問,我的第一台電腦是在他那兒買的,他死活不肯收錢,我以“絕交”來威脅,他沒辦法,就說成本價實際是低價高配、半買半送地給我整了一台。
一打開電燈,全世界都在愛迪生手中;一打開電腦,全世界都在比爾·蓋茨手中。
每天不開關幾次電腦、每天不接打手機、電話,這一天就像生活裏缺少了什麼重要的組成部分,和我一樣的職場人,你說對嗎?
大學四年我學的是計算機,因為社會活動太多,本身沒有興趣,又熱心於幫助女同學,再加上對文學和哲學的喜好且投入的時間太多,經常是老師在課堂上麵講“離散數學”,我在下麵上下五千年般的胡想。在各位老師和同學的關懷下,總算是捱到了畢業,現在回頭看,哲學已無影無蹤,文學已走向邊緣,計算機卻日新月異、突飛猛進,好在中年後悔我還來得及。畢業後我到一家縣銀行鍛煉,整個銀行也就是在我上班工作的幾天後由上麵撥來了一台“286”電腦,大夥兒簇擁著我,誰也不敢碰它。我用大學時耳朵根裏裝進去的幾句行話“內存、軟驅、cpu、dos、ccdos”,把所有的人唬得一愣一愣的,最後,我在機子上摸索了半天,單純地問:
“怎麼開機啊?”
所有人爆笑,那位去省裏培訓了一周的小姑娘,從開始崇拜到不屑的眼神,一伸手,從左側把電腦打開了。
人丟大了,好在我是個自強不息的人,縣城的夜晚又寂寞,我又沒有狐朋狗友處可以去。那台電腦就在我們秘書股擺著,暫時沒人用,是為不久的將來,銀行電算化作準備的。我身兼兩職,一是秘書,二是電腦管理員。那時我們的第一個項目是彙總各家銀行的報表,把原來的手工報表都要改成電子報表,整個報表軟件是用“foxbase”語言來編製的。巧了,我大學裏這門功課是所有專業課裏學的最好的(我是多麼有預見性),我就邊啃著書,邊對著電腦,邊在晚上沒人的時候電話谘詢所有成績好的同學。一個月以後,我已經在鍵盤上手指如飛,各條dos指令爛熟於胸。剛剛成立的一家新銀行要加載到我們的報表係統中,省裏麵還沒來得及開發,而我們這個小縣城的基層行已經在我的研發下提前實現了。這太簡單了,就是用“foxbase”語言在數據庫裏仿造其他銀行的結構加一個模塊,功能就實現了。
現場會在我們這兒開,我們行領導和我還獲得了我們係統內的“科技進步獎”。
短短的幾個月,我就判若兩人了。
我這個人一勤奮,什麼事都能幹。
“柚子頭”倒一直都在搞專業,在單位是負責全單位的電腦維修,準確地說對付個小毛小病還行,但大部分時間是負責對外維修的聯絡工作,以及打打下手、扛個主機,滿辦公樓晃著,讓人有點敬佩。
這幾年,“柚子頭”的生意越來越平穩了,電腦進家庭也開始普及起來,所有同學、朋友的家用電腦幾乎都由“柚子頭”來配送。他從來不賺一分錢利潤,還要賠上運輸以及一些日常維修的費用,這樣一來,在私人業務這一塊,“柚子頭”是微有虧損的,但朋友、同學單位有啥業務也會第一個想到他。
大智若愚啊。
還有個別很熟的人買一台電腦不斷壓他的價:還能便宜點吧,還能便宜點吧。好像他進貨是不要成本的,“柚子頭”也就咬咬牙答應,這位買家還不放心,又跑到電腦市場貨比三家,結果換來賣電腦的一句話:
“就你這報價,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什麼人都有。
電腦更新越來越快,我的引以為豪的“dos”不知道哪裏去了,後來“windows”來了,比爾·蓋茨來了,電腦功能越來越強大了,操作越來越簡單了,人倒是越來越複雜了。